舒晚趕忙去親他,堵住他亂說的嘴。
可學了這么久,她還是不太會接吻,一通雜亂無章地啃咬過后,對方始終方寸不亂,倒是她,把自己親得臉頰、耳朵和脖頸都噗嗤噗嗤地發紅。
“什么地獄不地獄的,你趕緊呸呸呸。”舒晚霸道地命令。
孟淮津定定望著她,淡笑,沒接話。
“開車的不說‘死’,你這樣的職業,更不能動不動就說什么地獄不地獄的!”
見她非常嚴肅在強調,他才應聲:“好,不說。”
舒晚滿意地點頭,大腦終于開始正常運行起來,“去醫院探望你的那些人,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誰傳出去的?”
孟淮津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
屏幕摁亮,頁面停在備忘錄上,舒晚看見上面記錄著十來二十個人名。
原來他剛才在里面,是在記這些人的名字。
舒晚瞥見一旁還有個目錄,便下意識點進去,一串文字悠地跳入眼簾:
——歸程注意安全,少喝酒,少抽煙,保重身體。
這是……
孟淮津自然而然拿回自己的手機,面不改色重新點開剛才那個備忘錄,復制上面的人名,點開社交軟件,發送給了“侯”。
“我被襲擊的消息,是侯宴琛放出去的。”
她成功被帶偏:“他說你脖頸被砍了兩刀,緊憑一根筋吊著,也生生把兩輛路虎給干廢在路邊。”
“他有病。”
舒晚笑得直不起腰,“你倆真是對抗路朋友。”
孟淮津也笑一聲,懶得說姓侯的,真是逮著機會就造謠。
等她笑停,他才才正色道,“你記住舒晚,在這個圈子,沒有無緣無故的尊敬和愛戴,無非是有利可圖。”
這么多年過去,只要他一板一眼地開始說教,舒晚仍會不自覺地挺直脊背,收斂心神,像當年那個乖巧學生一般,專注聆聽“教導主任”的每一句話。
“今晚來醫院的,基本都是有問題的人。他們是來探虛實的。”他淡聲說。
舒晚一怔,“意思是,這些人都跟莊清禾的那條產業鏈有關?”
男人點頭,“不然怎么會這么積極,有沒有關,等侯宴琛照著名單一查便知。”
雖是對抗路朋友,但打得一手好組合拳。
“你現在還覺得,我高高在上嗎?”孟淮津猝不及防回到最開始的話題。
趙恒把車泊在四合院的車位上,又沉默無聲地離開。
車里一下就只剩他們兩個人,雖然一直有隔板擋著,但這回,更私密。
舒晚望著孟淮津黑漆漆的眼睛,沒有接話。
“他們是來確認我是不是真的被砍了兩刀,確認我能不能死。”他的聲音冷了一重,“所有的恭維、關懷、謙卑以及低眉順眼,皆因有利可圖。”
她乖乖點頭:“我懂了。”
他抬手,將她額間碎發別致耳后,繼續說:“能默默關注一件被很多人忽視掉的‘奶辣風’隱患這么久,舒記者當之無愧,你本身就很優秀。”
舒晚抿抿嘴,還是說不出話。
畢竟,當年考全班第六都要被他嘲諷。他很少會夸她。
“你想把這個現象報道出去對不對?”他輕聲問。
她點頭:“但我會配合你們這邊的進程。”
“不影響,”他說,“你盡管去做你想做的事。”
窗戶開了小條縫,秋末的風卷起地上的枯葉,帶著冷氣,車廂里卻始終暖烘烘的,任爾東西南北風,怎么吹都吹不進來。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舒晚說。
“什么?”
“我考記者證時,那套書,也是你讓孟川送的吧?”
“不然?”
“哼哼,你這人……”
“我找文青選的資料。”
“好管用,逢考必過。”
“嗯。”孟淮津抱著她,靜靜的。
“那我還有個問題。”舒晚也靜靜地靠在他胸膛上,“這個問題,困擾我好幾年了。”
孟淮津微微擰眉:“什么?”
“你當初去南城接我的時候,為什么,那、么、兇!!!”
“……”
“還說要把我送福利院!”
“……”孟淮津悶笑,勾起她的下頜,挑眉,“翻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