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吳所謂愣在那,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何序敢威脅自已?
他,一個小角色,在異管局的審訊室,威脅我這么一個大佬?
哈!
他何序用李白的身份在向我悟空發出死亡威脅?
而且,他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什么不孕不育的?
吳所謂下意識看向身后的司馬縝。
“勿謂之不預,意思就是‘別說我沒警告過你。’”司馬縝小聲解釋道。
這是大夏外交辭令里最嚴肅的一檔,基本等于準備動手了,只對某些特別不開眼的小國說過。
這句話的警告意味非常嚴重,因為它的下一句就是:
“休怪不教而誅。”
司馬縝有點無語,何序一個黑道,好像非常了解體制內的表達方式,而吳所謂一個執法人員,反而完全不懂這些他該懂的東西……
“好好好。”吳所謂暴跳如雷。
“何序,你讓我少個零件?你要宰了我?”
“你踏馬的,看來老子得給你上點強度了!”
他擼袖子就要找刑具,然而司馬縝卻直接拉住他:
“小吳,我們是執法人員。”
吳所謂青筋暴跳:“什么執法人員?你沒聽到他剛才說什么嗎?”
“他說什么,我都不建議你動粗。”司馬縝干脆把話挑明。
他在吳所謂耳邊低聲道:
“相信我,如果你真動了手,沈悠一個電話過來,路局是保不住你的。”
吳所謂愣住了。
臉上肌肉一陣跳動。
眼珠轉了又轉,他一指何序,咬牙切齒道:
“行,你等著!”
壓低頭頂的棒球帽,他鐵青著臉摔門而去。
門關上。
屋里只剩下了司馬。
和何序對視了一眼,他嘆了一口氣:
“這事我沒參與。”
“看的出來。”何序好整以暇的把背靠在椅子上,拉低了棒球帽的帽檐。
“你要是出手,不可能是這個檔次。”
“但是司馬,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
“我一向不說大話,我說到做到。”
司馬縝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
他跟著吳所謂來,就是怕這小子越界,最后引火燒身。
上前一步,司馬縝壓低聲音:
“何序,小吳他確實過分了,但他編制上依舊是異管局,你做事不能沒有分寸。”
何序聳了聳肩。
看來司馬縝還是明白這里面的道道的,他看出吳所謂已經踩在懸崖邊緣了。
何序從不和衙門對抗。
如果誰跟他在體系規則內玩,扮演一個合格的執法者,比如司馬縝一向的做派,那何序就只能做一個合格的好市民,咱們就智斗好了。
規則束縛了你,也保護了你。
但是,如果有人給臉不要臉,非要脫下這身制服玩黑道,那么他最好去問一下——
現在帝都實力最強的黑道,是誰?
“吳所謂結局怎么樣,其實取決于司馬你現在做什么……”從椅子上站起身,何序雙手插兜走到司馬縝身前。
“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現在誰的形勢最危險。”
“司馬,你現在去給我辦兩件事——”
“第一,保證吳所謂對我的人不刑訊逼供,這是底線。”
“第二,讓他一天內把我放了,我沒空和他這種煞筆耗時間。”
何序的目光變得森然起來。
“司馬,你把這兩件事辦明白,咱們之間還可以繼續體面。”
“但你要是辦不明白,那就不能怪我了。”
“行了。”
“你別在這發愣了——”
“動、起、來、吧。”
司馬縝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很復雜,卻又有點無語。
我在自已的地盤被何序命令了?
“一天太難了。”
思索了一下,他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
“何序,三天內我放你走,你別妄動——這事我盡快搞定,咱們繼續體面。”
何序點點頭,不再說話。
三天嗎?
那吳所謂就必須少個零件了——因為話我已經說過了。
一個楊戩說過的話,就像鐵水凝成了釘子,不能變。
長嘆一聲,司馬轉過身,郁悶的關上門,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何序眉頭慢慢皺了起來,舌頭卻又下意識的舔了一下。
他更餓了。
司馬縝并不知道,讓自已徹底落網的最好時機,就在眼前。
他還在為自已奔走,他真體貼。
但是,何序并不會把寶壓在司馬縝的身上。
這次的事難就難在,能不能安然脫險,其實并不取決于何序自已,而取決于外面的兩個人——
第一,程琳給不給力。
不給力,自已就只能硬來了。
第二,就是小晚能不能拿下離幫倉庫,搞到高階獸晶。
但凡現在黑市里有高階的災厄獸晶,何序甚至愿意用自已從秘境得到的兩塊龍晶去換……
但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