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的腦子里亂糟糟的,詢問了趙秘書是哪個醫院。掛了電話后她本是想給老許打電話的,但最終還是沒有。呆呆的站了會兒,拿了車鑰匙同母親打了聲招呼后出了門。
過年的醫院人仍舊很多,俞安將車停在停車場,在樓下呆了很久之后還是拿出了手機來,撥了老許的電話。
老許這次倒是很快就接了起來,俞安不等他開口說話就告訴他自己在醫院樓下。
老許有些吃驚,讓她等會兒,他馬上下樓來。
俞安等里五六分鐘后他就出現在了電梯口,見著她就問道:“小俞你怎么過來了?”
俞安說她給趙秘書打了電話,頓了一下,說道:“我聽趙秘書說小鄭總情況不太好,鄭總他……”
老許滿臉的疲色,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現在就吊著一口氣,醫生已經說了只是時間問題。但鄭總一直不肯放棄,這幾天里沒少找專家,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俞安的心里沉甸甸的,往樓上看了看,問道:“他在醫院嗎?”
老許點了點頭,疲憊的說道:“在樓上。從出事起他就一直在這邊,衣服也沒有回去換過。”
發生這樣的事誰都不愿意看到,他試圖勸解鄭啟,但并沒有用。他并不說什么,但仍舊我行我素。
俞安沉默了下來,一時沒有說話。隔了會兒后她才開了口,問道:“我可以上去看看嗎?”
她并不確定鄭啟是否會愿意見到她。
老許趕緊的點頭,說道:“當然能。”他大概是以為俞安的話對鄭啟會有用,又接著說道:“小俞你勸勸鄭總,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手不了的。”
俞安想說他也許不會想見到她,但話到了嘴邊后還是應了句好,說她先上去看看?
她很快同老許一起上了樓,樓上這一層很安靜,就只有護士的腳步聲。
兩人過去時鄭啟正在走廊的盡頭打著電話抽著煙,背影看起來蕭瑟又孤寂。
老許上前去,低低的同鄭啟說俞安過來了。
鄭啟的手里拿著手機,回過身來看了俞安一眼,沒有任何反應,很快又轉過身去接著講電話去了。
老許示意俞安去一旁的椅子上坐著,低低的說道:“小俞你先在這邊等等。”
他并沒有在這兒繼續呆著,輕輕的走了。
鄭啟的電話沒多時就講完,但他卻沒有馬上過來,就在窗口站著抽著煙。口上的風大,吹得他身上的大衣衣領翻動,他也沒去管。隔了好會兒才掐滅了手中的煙頭往俞安這邊走了過來。
他疲憊又憔悴,大概是這幾天都沒怎么睡,眼底的血絲有些駭人。
俞安見著他過來下意識的就站了起來,鄭啟的神情冷漠,在路過她時還是停了下來,淡淡的問道:“你過來干什么?”
他的語氣也冷淡得很,沒有任何波瀾。
俞安的心里滋味雜陳,低低的說道:“我過來看看。”
“沒什么好看的。”鄭啟冷淡的說道。
俞安一時找不到可說的,他似是要說什么。但到底還是隱忍了下去,說道:“這兒沒你什么事,回去吧。”
說著再沒有看俞安,大步的走了。
俞安看著他的背影走遠,在原地站了會兒,才往電梯口走去。
她下樓就遇到了老許,他是特地的避開的,見她那么快下來有些驚訝。
俞安見著他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鄭總……不太想見到我。抱歉許師傅,我勸不了他。”
可不,鄭啟認定鄭晏寧出事俞箏脫不了關系,又怎么會愿意見到她?
老許嘆了口氣,說道:“小俞你別胡思亂想,他現在心情不好。”
俞安勉強的笑笑,說道:“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您給我打電話。”
老許應了一聲好,送她往停車場。他是愁容滿面餓樣子,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連小俞你都軟不了他,那就沒有人能勸得了他了。”
俞安搖搖頭,說道:“怎么會……”她想說幾句安慰老許的話,但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她想起鄭啟剛才那憔悴的樣子。猶豫了一下,問道:“許師傅,需不需要我你做點兒吃的送過來?”
年前兩人才見過,但今天看起來鄭啟瘦了很多。是了,事情現在這樣兒,在醫院里又怎么吃得下東西?
老許擺擺手,說道:“不用麻煩,也吃不下。這幾天我鄭總他都沒怎么吃。”
他從樓下打包飯菜回去,但每次鄭啟都只吃幾口,又何必麻煩?
兩人說著話時慢慢的走到了停車場。俞安想著自己能幫得上忙的事兒,但似乎沒有什么事是她可以做的。
老許嘆著氣又同她說了幾句話,叮囑她開車回去要注意安全。
俞安應了好,讓他要保重身體。現在能陪在鄭啟身邊的也只有他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許師傅,我聽趙秘書說小鄭總是自己跑出去的…不是一直有人跟著他嗎?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許神色黯然,蒼老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來,說道:“可能這就是命,一直都是有人跟著他的,那天也一樣。他這段時間情緒一直都不太穩定,那天不知道怎么鬧起來要回家,中午午睡了不知道怎么又爬了起來,自己偷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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