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在這一刻孤立又無助,有種想要大哭一場的沖動,但最后還是將眼眶中的淚花給憋了回去。她的心里一片冰涼,恨極了鄭啟的冷漠和無情。她無比悲哀的想自己在他心里從來都是算不上什么的,兩人之間的關系,從頭到尾一頭栽進去的都只有他。
但凡他對她有點兒感情,也不會半點兒也不顧及她。俞安的腦子里胡思亂想著,不知不就間竟是淚流滿面。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流了淚,抽了紙巾胡亂的將臉上的淚水擦干,發動了車子。
她已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兒找鄭啟,他躲著她不肯露面,這座城市那么大,她怎么去找?俞安茫茫然然的,開著車漫無目的的晃著,直至精疲力盡才回了家。
她這一天腦子里都是亂糟糟的,乘電梯上樓時才想起趙秘書來。她猶疑了一下,按了她所在的樓層,想看看她是否回來。但到達趙秘書所在的樓層時她卻猶豫了,她又何必讓她為難?
她最終也未出電梯,上了樓。
回到家中,她往洗手間去洗了一把臉,鏡子里的人面容憔悴雙眼通紅,看起來狼狽極了。
俞安一時就在鏡子前站著,許久之后才往外邊兒去。
她今晚一直在外奔波連晚餐也沒有吃,但卻沒有胃口。這一夜對俞安來說是漫長而又煎熬的一夜,她幾乎是一夜未眠。晚些時候正準備出門時手機響了起來。
打來電話的是一陌生號碼,她接起電話來,電話那端的人卻是俞箏。
俞安還沒有開口她就先說道:“安安姐,我沒事,你別擔心。”
俞安聽到她的聲音竟格外的冷靜,她并不相信她的話,只是問道:“你現在在哪兒?”
俞箏沒有說話,在俞安著急的要問第二遍時她才開了口,說道:“徐赟輝把鄭宴寧和他身邊跟著的人都帶走了。”
她的語氣沉沉的。
俞安的腦子一懵,有些不愿意相信,茫茫然的問道:“他帶走他們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報復泄憤。”俞箏的語氣冷淡。對她來說,徐赟輝做出什么事兒來她都不驚訝,他不算是個人,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俞安的心里沉甸甸的,問道:“他們現在怎么樣?”
俞箏的語氣有些煩躁,說道:“不知道,他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靜。”她很清楚,隨著時間越長人就越危險。
俞安的心里也有擔憂,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很快就找出了不對勁的地兒來,猶疑了一下后問道:“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俞箏沉默了下來,手機里一時安靜極了,靜得讓人心里發慌。隔了那么久,她才開了口,語氣輕描淡寫,說道:“我要讓徐赟輝死,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逃出去。”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是我活著唯一的理由。”
她的語氣里恨意徹骨又帶著說不出的悲傷,俞安一下子愣住了。她的心里百般滋味雜陳,許久之后輕輕的開口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她的心里發慌,卻強迫自己鎮定著。
“只要能讓他死,我不惜一切代價。”俞箏的語氣冷漠,已經完全不像平常笑嘻嘻的她。
俞安這才發現,她從來都不了解她,她所看到的,只是她的表面。她的心里,一直承受著她想象不到的痛苦。
俞安的心里難過無比,她叫了一聲箏箏,問道:“你在哪兒?”
俞箏沒有告訴她,輕輕的說道:“安安姐,你別難過,我最不想的就是讓你難過。”
俞安的眼淚忍不住的落了下來,喉嚨里忍不住哽了起來,說道:“我不難過,你告訴我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俞箏輕笑了一聲,說:“你過來干什么?這兒沒你的事,你好好的上你的班。”她知道俞安的擔心,稍稍的頓了頓,又說道:“我會好好的。好了,你快出門上班,我掛了。”
她并不給俞安再說話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這一天的時間過得慢極了,慢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
俞箏這一整天都出奇的安靜,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安靜得有些不正常,鄭啟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一時沒有動。
俞箏察覺到,抬頭看向了他。
鄭啟并未避開她的視線,淡淡的問道:“他們說的你記住了嗎?”
他一直在忙。幾乎沒出現過,這會兒才過來。
俞箏點點頭,說道:“記住了。”稍稍的頓了頓,她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教我怎么做,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她說得沒錯,的確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徐赟輝。
她說完忽然笑了笑,說道:“放輕松點兒,那么緊繃著干什么。人么,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再擔心也沒有用。”她從來都不怕鄭啟,又說道:“來,咱們聊點兒輕松的。”
鄭啟睨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所說的聊點兒輕松的是聊什么,他并不認為和她有什么好聊的。
他的冷淡并沒有讓俞箏打退堂鼓,她臉上的笑意甚至更濃,一雙眼睛盯向鄭啟,問道:“你和我堂姐,是認真的嗎?”
鄭啟沒想到她說的聊點兒輕松的是聊這事兒,但他哪里是讓人牽著鼻子走的人,她問了他當然也可以不回答,冷冷淡淡的說道:“和你沒關系。”
俞箏眨巴著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說:“怎么會和我沒關系?她和我親姐沒什么兩樣,她的感情生活我關心關心不是挺正常嗎?”
鄭啟壓根就不吃她這一套,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那意思是讓她管好她自己。
俞箏卻像是看不懂他的意思似的,聳聳肩,又繼續說道:“我姐這人老實一根筋,什么事兒都容易當真。往往容易吃虧上當。”
鄭啟沒有說話,沉默著摸出一支煙點燃抽了起來。可不,她一點兒也沒有說錯,那個女人就是一根筋,心軟又喜歡多過管閑事。明明自己一大攤事兒,卻還喜歡替別人操心。
他一時有些恍惚,俞箏看了他一眼,又接著說道:“我姐不是那種玩玩的人,你以后的生活里如果沒有她,那請你離她遠點兒別去招惹她。”她說到這兒話鋒一轉,似笑非笑的說,“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她的一張臉蒼白,語氣里有些陰冷。
她這樣兒也許能嚇著別人,但卻嚇不到鄭啟,他不耐煩的說道:“你管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