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眠很快就叫來了在門外守著的翠果,看著那么小的翠果熟練的幫自已梳頭,服侍自已穿衣,宋芷眠心里郁悶。
堂堂的嫡長女,院子里伺候的除了這個丫頭之外,只有倆個干粗活的老媽媽。
原來母親給自已留下的人都被繼母丁氏找了錯處打發了出去。
不是被發賣了就是被送到莊子上去了,要么就是突然的病死,身邊留下的只有十二歲的翠果……
宋芷眠在府里就是一個瞎子加聾子。
等一切收拾妥當,宋芷眠帶著翠果來到了現在的侯府夫人丁氏的院子里。
“母親,我想出去走走!”宋芷眠直接和在看賬本的丁氏說道。
丁氏抬頭看了宋芷眠一眼,放下賬本,端起手邊的茶碗笑了笑。
她打量了一下眼睛還有點紅腫的宋芷眠。
“眠姐兒要出去走走?是缺了什么東西嗎?缺什么就和管家說,倒也不用自已跑出去。”丁氏笑著問道。
“倒不是缺了什么東西,就是在院子里悶了好多天,想出去走走,另外,想去定點香燭紙錢什么的,過幾日燒給三叔和……姨母!”宋芷眠直直看向丁氏。
丁氏的手果然一頓,她看向宋芷眠的眼神充滿了探究。
大渝的風氣不像前朝,女子可以出去喝茶逛街,不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加上宋芷眠的理由充分,丁氏倒是沒有阻攔的理由。
“雖說采買香燭紙錢的事情交給管家做就行了,但你一片孝心……
算了,去吧!早去早回!
畢竟是要嫁人的姑娘了,在外面待的太久還是會被人說的,可要早點回來啊,不可壞了侯府的風氣。
身上有銀錢嗎?沒有的話……”丁氏笑盈盈的看著宋芷眠。
“沒有!多謝母親想著了!只是定一點香燭紙錢,有個十兩二十兩的就夠了。”宋芷眠打斷了丁氏的話。
原本只是想說點場面話的丁氏……
最后丁氏還是讓管家拿了三十兩銀子給宋芷眠。
宋芷眠呢,微微福了一禮后就帶著翠果離開了。
在宋芷眠離開后,一直在廂房里休息的宋芷睛氣呼呼的出來了。
“母親,您還讓她出去啊!您就不怕她跑了嗎?看她那架勢,還當自已是侯府的大小姐呢!”
丁氏呵呵一笑,重新拿起賬本。
“人家本來就是侯府的大小姐,這是事實!
至于說跑?往哪里跑?她一個姑娘家能往哪里跑?
你父親手握巡防營,想在京城找個人出來還不簡單?
她母親的娘家古家早就死絕了,她能去哪里?
出京城嗎?別忘了守門的那些人也是你父親的部下,她想出京城……做夢吧!”丁氏冷笑兩聲。
宋芷睛想了想,也覺得對!
宋芷眠想跑,也要有跑的地方啊,她一個平時只會哭哭啼啼的千金小姐能往哪里跑?
出去了也是瞎子廢物一個。
即使知道自已要嫁給一個老頭了,那又能怎么樣呢!不還是哭哭啼啼的,然后認命嗎?
宋芷睛呵呵一笑,往丁氏身邊靠了靠。
“母親,您在看什么呢……
這……是宋芷眠的那個娘留給她的嫁妝?母親,這么多都給她嗎?”宋芷睛眼睛好像都在冒火。
好多嫁妝啊,田產,地產,還有那些古董擺件,首飾頭面,只看一眼,宋芷睛就挪不開眼了……
“當然是那位大小姐的嫁妝了,這可是在官府過了明面的嫁妝。
她出嫁了,肯定要給她啊!要不然人家去衙門那里告我們一狀怎么辦?”丁氏笑道。
宋芷睛一聽,眉毛都豎起來了。
“都給她?她配嗎?她能活多久呢?這不是便宜……”
“該給的還是要給的,她是忠勇侯的嫡長女,嫁妝要是薄了我們府上也難看不是?
十里紅妝才配得上忠勇侯嫡長女的氣派。
這些嫁妝呢,跟著她出了忠勇侯府的門就和咱們忠勇侯府沒有關系了。
至于說在送嫁的路上要是遇到了什么山匪之類的被搶了,那就和忠勇侯府沒關系了,我們也愛莫能助是不是?”丁氏慢條斯理翻著手上的那本賬本。
說是賬本,其實這就是當初那個古氏留給宋芷眠的嫁妝單子。
是挺多的,難怪別人都說忠勇侯府能撐著不倒就是古氏的嫁妝撐著的呢!
可惜啊,這些年被忠勇侯府用了快一半了,剩下的一半……當然也不能給宋芷眠帶走了。
給宋芷眠帶走了,侯府怎么維持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