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驀然抬首,眼中是豁出一切的決絕:
“但請殿下明鑒,唯有祖父血脈,方可啟動真正的兵符,號令那二十萬鐵騎!”
她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殿下大業未竟,所缺從非名分大義,而是——如臂使指的兵權!”
“一旦兵符在手,不止二十萬私兵俯首,那左右搖擺的東南三十萬大軍,亦將盡入殿下彀中!”
話音落下的剎那,整個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長公主的目光如實質般壓在白琉璃身上,審視,揣度,算計……暗流在無聲中洶涌碰撞。
“起來吧。”
三個字,如同特赦令。
白琉璃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險些軟倒在地,她強撐著發軟的腿,恭敬地站起身,垂首而立,不敢直視。
長公主緩緩踱步到她面前,那道銳利如鷹隼的目光審視著面前的白琉璃。
“你倒是有個好母親,今日這一出是白氏為你出謀劃策吧?”
她松開手,轉身走向窗邊,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根本不需要白琉璃回答,便自顧自的再次說道:
“本宮可以給你身份,給你助力,甚至……幫你掃清障礙,但你要記住,本宮能把你捧上去,也能讓你摔下來,且會比萬晉……慘烈千百倍。”
白琉璃心頭一凜,立刻躬身:
“琉璃明白!琉璃此生,愿為殿下前驅,絕無二心!”
她知道,這不是承諾,而是枷鎖,但她心甘情愿戴上這枷鎖。
同一片夜色。
霍三的身影悄然融入夜色,低聲稟報:
“白氏母女前往上香途中遇到匪徒跌入懸崖!”
蘇禾眼前一亮。
果然動了。
“讓人跟上了?”
“嗯,跟上了,他們換了妝容衣衫已經前往東南方向!”
“好,讓人跟緊了,沿路留下暗號,我會安排人跟上去。”
“放心,我辦事利索著呢。”
蘇禾點了點頭。
看來他們這一去必定和先皇留下的兵權有關系。
真是看不出來,白氏手中還握著這么大的底牌。
難怪她能舍棄那么多東西,若這“從龍之功”真到手了,那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另外……如今那案子再次鬧起來了,平南王府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咱們……”
“民心所向,別說長公主了就是那位癱瘓在床數年的皇帝老兒也只能低頭認罪的份。
萬晉是必死無疑。
平南王嘛……也難逃一截。”
“那獄中的蘇家兄弟?”
“他們啊……應該會沒事的。”
霍三愣了。
“居然沒事?”
“紫嫣是賤籍,她的命還不至于撼動得了蘇家兄弟。
不過,青樓必定是開不下去了。
再沒收些錢財,最多打幾板子此事也就過去了。”
真是不甘心呢。
但霍三看蘇禾神情并無失望,他一時間看不懂蘇禾了。
只覺得如今的祖宗變得越發高深莫測,多年不見,她已經達到了一個他都無法企及的高度了。
“祖宗,我覺得你如今真是讓我都看不懂捉摸不透了呢。
當然以前也捉摸不透的,但現在真有點上位者運籌帷幄的感覺在了。
“那單簡呢?任由他假裝下去啊?”
“快了,就這幾日,他回來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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