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單簡一出宮廷,皇帝便直接去了太皇太后的寢宮。
此刻劇烈的咳嗽在空檔的大殿傳的越發清晰。
仁和帝進去的時候攔住了稟報的人。
他站在殿門處,逆著光,身影被拉得極長,如一把出鞘的利劍,直指榻上之人。
“看來太皇太后的身子是撐不到所謂的先太子返回宮中了。”
太皇太后猛地抬頭,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銳利——她的慈寧宮,何時成了任人來去之地?!
“放肆!”她厲聲呵斥,嗓音沙啞卻仍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哀家未傳召,皇帝,誰準你擅闖?!”
若是以往,仁和帝或許會忌憚她手中的底牌。
但今日不同。
他緩緩走近,唇角噙著一絲冷笑,眼底卻寒涼如冰。
但是現在……
“太皇太后擅用蠱毒。
朕還記得,皇兄生前曾多次提及,他厭惡極了您的蠱術。
天家母子,竟要靠這等陰毒之物維系關系……”
他低笑一聲,“朕原以為皇兄過其實,可如今看來,你貪權重利,為了權勢不折手段,他倒是說得輕了。
他恨不得沒有你這樣的母親。
你,實在是歹毒不已。
就連單家唯一的后人單簡,他也與你反目成仇。
你可知道,他已經將徐州交給了朕。
你們單家,你,手中再無任何兵權!
太皇太后,你該歇息了!”
這一番話說的太皇太后氣血翻滾,蒼老的面容因怒意而扭曲。
只要提及先帝那都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胡亂語,哀家與先帝母子情深,是你這狗賊仗著他的信任從中作梗謀奪皇位。
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兄弟。
還有那個賤人,你們沆瀣一氣,謀取皇位大逆不道。
你以為你這皇位就真的坐得穩?
走著瞧,風水輪流,你討不到好!“
還有單家,單簡那個野種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連大業都不顧。
他怎么敢?怎么敢?
”單簡在哪里,我要見單簡,我要見單簡!“
仁和帝半點不在意太皇太后所:
“朕會讓太皇太后見到單小將軍的,但……是在太皇太后臨終前!
對了。
還有一事!
蘇禾沒死!”
“什么?!”
太皇太后猛地撐起身子,枯瘦的手指幾乎掐進掌心!怎么可能?
“你身邊少了誰難道都不知道?
你看,就連你最忠心的崔嬤嬤也知道是非黑白,她為了蘇禾甘愿赴死。
你的如意算盤再次錯了。
只要蘇禾在,朕便能控制單簡。
你們單家從此便再也沒有任何價值了。
哈哈哈……”
“你……你這個……逆賊……!”太皇太后目眥欲裂,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猩紅的血濺在明黃的錦被上,觸目驚心。
她死死瞪著仁和帝,嘴唇顫抖著,似乎還想說什么,可最終,只是頹然倒下——
……
別院!
單簡走近時,心跳如擂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虛浮的夢里。
他怕——怕這又是一場一觸即碎的幻影。
直到那抹身影撞入眼簾。
蘇禾站在海棠樹下,素白的衣袂被風輕輕掀起,她仰頭望著滿樹緋紅,眉間蹙著一段化不開的愁。
單簡喉頭滾動,喚她的名字,聲音輕得像是怕驚落枝頭的花。
她倏然回首。
四目相對的剎那,單簡呼吸一滯——她眼底翻涌的,是隔世的恍然、壓制的痛楚,還有……某種近乎絕望的溫柔。
蘇禾的睫毛顫了顫,忽然別過臉去,嘴角卻彎起一個極淺的弧度。
“你回來了啊。”
隨著她的聲音一落,只看到她慢慢轉身。
白色衣裙下,那赫然隆起的腹部讓他神情劇震。
他震驚的看著她,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