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進去!快!”
蘇禾瞳孔驟縮,盯著血人般的單簡。
能將人送到此處,慈安寺必已生變。
“陛下今晨親赴慈安寺,要接太皇太后回宮。”侍衛聲音嘶啞。
難怪。
蘇禾指尖發冷,卻見侍衛突然說道:
“箭上有毒!姑娘……”
“小桃,取藥箱!”她厲聲喝道。
“莊上可有大夫?”侍衛急問,卻在看清她動作時愣住——這位閨閣千金竟要親自動手?
“城門已閉,他等不起。”
蘇禾扯開染血的衣襟,箭傷處黑血汩汩:
“我且一試。”
“屬下霍三,但憑姑娘差遣!”
寒光閃過,匕首在燭火下淬出冷芒。“烈酒!”她令下如刀,“按住他!”
箭矢離體的瞬間,單簡肌肉繃如鐵石。
倒鉤帶出碎肉,蘇禾額角沁汗,卻將一枚藥丸狠狠塞入他齒間。
“這是?”
“治蛇毒的。”她指腹重重壓向傷口,黑血噴濺,“總好過等死!”
霍三喉結滾動,眼睜睜看著主子血流如注,直到蘇禾突然撒藥止血,那藥粉竟似有神效,轉瞬便封住血脈,他才松了一口氣!
“姑娘……”霍三看著被剝去上衣的主子,喉頭發緊,“屬下需去尋解藥和接應我們的人……不知主子可否滯留于此……”
都放她床上了,還脫的這么干凈,她可不信他這話是詢問。
“你去吧!”
霍三就知道這位蘇姑娘不會見死不救。
“不過主子的安危?”
“放心,我不會蠢到自曝窩藏死囚。”
霍三有些尷尬,想解釋又不知道說啥才好,只能行禮告退。
等人一走,小桃為難的看著床上的人。
“姑娘,奴婢伺候你在旁邊軟塌休息吧。”
為什么要去軟塌?
“不用,又不是沒睡過,多一晚和少一晚沒什么區別,而且還是小心點為好。
你去休息,不用管我!”
小姐的驚世駭俗之讓小桃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想到什么臉紅紅的點頭收拾東西走了出去。
其實她私心覺得這樣也沒什么不好,能從天牢里跑出來,興許還能帶著他們家小姐一起跑了呢?
從此海闊天空,當一對神仙眷侶豈不快哉?
待屋內只剩二人,血腥味突然變得刺鼻。
蘇禾胃里翻涌,卻見單簡在昏迷中猛地攥住她手腕——鐵鉗般的力道,滾燙如烙鐵。
都這般了還能如此防備,看來底子不錯。
蘇禾索性取下銀簪直接刺下他某一大穴,手腕一松,人徹底的暈死過去。
還是這樣舒服。
看了他一眼,蘇禾倒頭躺在了他身邊。
但心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身受重傷還從天牢跑出,單簡此人絕非池中之物。
蘇禾凝視著他蒼白的側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被角——待他平(反)昭雪,必是權傾朝野。
到那時,憑著這這次救命之恩,什么長公主、沈南塵,都該在她面前俯首。
燭火搖曳間,她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赤(果)的上身。
不同于上次刻意勾引時的欲拒還迎,此刻她指尖劃過他緊繃的喉結,帶著幾分報復般的(褻)玩意味,指腹下的肌膚滾燙,那道道橫貫腰腹的傷疤讓她動作微頓。
“唔……”突如其來的反胃感讓她倉皇收手,最近這是怎么了?難道真受寒了?
不,應該是這屋里還未散透的血腥味讓她有些不適。
但這也制止了她繼續在單簡身上作妖!
但看著自己的手指和身上居然有些不自在的燥熱,她竟變得這般……不知羞恥。
蘇禾扯過錦被胡亂蓋住他精壯的身軀,翻身背對。
“男(色)誤人……”她喃喃自語,很快沉入夢鄉。
黑暗中,單簡倏地睜開眼。
月光勾勒出女子纖細的腰線,他眸色漸深。
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為了他連閨譽都不要了?被發配莊子也不在乎?
與平遙郡主矯揉造作的癡纏不同,她這般飛蛾撲火般的赤誠,竟讓他心尖發燙。
單簡無聲地握緊拳頭,傷口傳來尖銳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