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那一道和親圣旨就是她親自求來,旁人只說她大義凌然,為了國家,連自己未來兒媳婦都舍得。
就連陛下也感念她為國為民仁義,長公主恩寵更盛,一時風頭無兩。
可實際如何她心知肚明!
她不喜歡蘇禾,但又顧忌婚事乃是婆母遺愿動彈不得,故此才借和親由頭打發蘇禾,百利而無一害。
此時,長公主帶著承安侯一來便立刻發怒:“堂堂世子妃竟被賤奴發賣!如今鬧的滿城風雨,蘇尚書——你是要讓我侯府與長公主府,淪為笑柄嗎?”
長公主鳳眸含煞,聲如寒刃。
滿堂死寂,無人敢。
最后還是沈南塵打破了僵局:“母親,此事恐有誤會。”
誤會?
白琉璃錦衣華服,珠翠滿身;而蘇禾一襲素襖唯有一支銀簪束發,這哪里是尚書嫡女?
分明連寒門女子都不如!
長公主鳳目如電,指尖重重叩在案上:“好一個誤會!惡奴之主穿金戴銀,正經嫡女反倒寒酸至此——蘇府,當本宮眼瞎不成?”
“惡奴之主”四個字如驚雷炸響。
白琉璃整個人如墜冰窖,冷的發慌。
沈南塵見母親發怒且已波及白琉璃,他急步上前解釋:“母親明鑒,琉璃心地純善,此事定有隱情!”
“隱情?”
長公主怒極反笑,反正她也不喜這婚事,不如借此為由作罷,金護甲劃過案面發出刺耳聲響:“既有隱情,那這婚事就此作——”
“不可!”
沈南塵失聲打斷,婚事若作罷他與琉璃就更難了,沈南塵目光急切地轉向承安侯。
一直沒說話的駙馬承安侯端坐如松,四旬年紀仍見俊朗風姿,他輕叩茶盞,眼底暗芒浮動。
而一旁的蘇尚書后背早已浸濕,長公主——她可是先皇的親妹妹,可是卻幫了當今這個堂兄篡位成功,此事雖然被掩下,可卻并不是秘密。
這棵大樹,他蘇家攀了十七年!
如今要被舍棄?絕不行!
蘇青山也向著承安侯求情:“侯爺,此事關乎兩府顏面,萬望三思!”
堂內空氣驟然凝滯。
而蘇禾始終垂首而立,無人看見她唇角那抹淬了毒的笑。
承安侯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在長公主身上:“殿下,婚約乃老太太遺愿,還望三思。”
話音落地,眾人松了一口氣。
長公主雖顧忌承安侯顏面,可還是心生不滿:“蘇禾被賣,清白有損,如何配得上我兒?”
就在蘇尚書一籌莫展之際,一直未開口的蘇夫人突然撲跪上前。
“殿下,那不如讓琉璃代嫁,臣婦愿將她記在名下作嫡次女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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