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戰敗,陛下震怒,朝堂人人自危,若此時再被彈劾……
“蘇大人,在親兒子與侄女之間,不知道你選誰?”
一句句震得蘇青山心頭發慌。
那玉佩確是蘇家信物,無法抵賴。
所以——必須有人頂罪!
果然蘇青山猛地轉頭,目光如刀,直刺白琉璃:“琉璃,你糊涂!”
話音剛落,二哥蘇明江便沖出來擋在了白琉璃身前。
“父親,絕對不會是表妹做的!”
他狠狠撞過蘇禾肩頭,卻連眼風都沒掃過親妹妹。
“表妹日日陪再母親身側,哪來閑心害人?定是……”他目光掃向角落,“某些人賊喊捉賊、嫁禍于人!!”
這句話像把鈍刀捅進蘇禾心窩。
她看著二哥護在白琉璃身前的背影,忽然想起七歲那年,他也是這樣擋在她面前呵退惡犬的。
蘇禾聲音哽咽,眼中含淚:“二哥……你就這么恨我?”
蘇明江一愣,隨即冷笑:“少在這裝可憐!”
可蘇明江不知道,他的突然出現,讓本來還尚存一絲理智的蘇父這一次雷霆震怒發自肺腑:“你住口!”
“父親?”
蘇明江不敢置信地抬頭,卻見父親的手上捏著的赫然是他那塊丟失的玉佩。
玉佩是府尹給父親的?!
電光火石間,他便想通了一切,所以,今日不是琉璃,就是他!
那些求情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間。
蘇母白月娥指尖發顫,保養得宜的面容此刻血色盡褪,顯然也明白了一切。
“老爺……”
蘇青山腮幫緊繃,別開了眼。
罷了!
“不過是小兒齟齬,下人竟敢擅作主張。琉璃,你治下不嚴,害你姐姐受此大辱,罰二十棍,扣一年月例。”
蘇青山突然定調,每個字都滲著冰碴。
“姑父?!”
白琉璃渾身發抖,白玉般的指甲“咔”地折斷。
可蘇父面容似鐵,沒有一絲動容。
而二哥蘇明江也一臉鐵青,別著頭不敢看白琉璃投過來的目光。
蘇禾看了看地面白雪,忽然低笑出聲。
多諷刺啊。
被所有人疼愛有加的白琉璃,和權勢名聲比起來,也是個……隨時可棄的玩意兒。
“蘇大人,此事絕不是琉璃所為!”
沈南塵還想爭辯,卻被蘇青山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蘇府之事,外人不必多……”
兩府交好,沈南塵還是第一次被蘇青山如此排除在外。
白月娥也知道這已經是老爺格外開恩,她掃向眾人,最后目光在白琉璃身邊的仆人身上停下:“李嬤嬤,你私自代琉璃做下此等惡事,還不認罪!”
李嬤嬤早已看傻,可她也不是蠢笨之人,今日若不認,那不僅是她的命不保,她的家人一樣難以活命。
“是……是老奴貪財,才想著將大小姐發賣了!一切與琉璃小姐無關啊!”
她的額頭重重磕在地上,血濺青磚。
讓蘇禾想起前世和親前,便是這老奴把絕子湯狠狠灌進她的喉嚨。
和親公主不能生育代表兩國和平的孩兒,就連故國也會將她舍棄。
后來她因此真成了千人騎萬人枕的玩意兒,再無一人為她出頭!
今生這些,只當收了利息。
“拖下去!”蘇青山拂袖。
白琉璃眼里閃過一抹怨恨不甘。
都怪蘇禾這個賤人,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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