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之事一定是單簡那廝派人干的。
目的就是要靠京中流污水潑到長公主您的身上。
那廝心思叵測,即便不在京城也攪風攪雨。
他就是沖著王位來的!如今不過是躲在暗處掌控一切。”
平南王還要說,可長公主卻突然將茶杯“咚”的一聲,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夠了!”
長公主鳳眸微瞇,眼底寒光凜冽。
那積年累月高踞權位蘊養出的壓迫感,猶如實質,硬生生將平南王已到唇邊的話堵了回去,化作喉間一次艱難的滾動。
是了,皇兄昏迷不醒,如今這朝堂上下,除了那個遠在烏蠻國的單簡,還有誰能掣肘眼前這個女人?
她劍指帝位之心已是昭然若揭,此刻觸其逆鱗,無異于自取滅亡。
他只能忍,必須忍!
“單簡能在朝堂攪動風云,也需有隙可乘才行。”
長公主的聲音冷若冰霜,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寒刃:
“而你那好義子做下的’好事’,恰恰將這把最鋒利的刀遞到了他手里!平南王,難道你不該給本宮一個解釋?為何你口中那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內里卻是個連五歲稚童都不肯放過的衣冠禽獸?!”
平南王面色煞白,嘴唇囁嚅了幾下:
“殿下,此事定然有誤會,犬子他……”
“誤會?”長公主猛地一拍案幾,杯盞震跳,發出一聲脆響:
“如今民怨沸騰,你當滿朝文武、天下百姓都是瞎子、傻子嗎?!還是你覺得,本宮會為你那不成器的義子,擔下這昏聵護短之名?!
所有人可都等著交出真兇!”
她步步緊逼,裙裾曳地,無聲卻重若千鈞:
“即刻將人交出,押入詔獄,公示罪行,以平息民怨,這是你如今唯一的選擇。”
平南王額角青筋暴起,胸腔劇烈起伏。
那孽障雖非親生,卻也栽培多年,更牽扯諸多隱秘……可長公主的目光如鷹隼般鎖定著他,不容任何轉圜。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嗓音干澀沙啞:
“殿下……你可知道他是誰?”
長公主嗤笑:
“誰?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平南王似豁出去了。
對長公主低聲道:
“他真若要算起來,還得喚你一聲姑母!”
咯噔!
長公主轟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
不敢置信的看著平南王!
“你在說什么?”
“昔日兵變,先皇身邊伺候庶妃正好在寺院禮佛,故此,她與她腹中遺腹子逃過一劫。
那孩子是不爭氣,可是他手中的東西可爭氣的很,甚至能助殿下問鼎高位。
西山二十萬兵馬,全都聽他之命!”
難怪,難怪平南王竟然認他為義子。
原來……原來……
可長公主謹慎慣了,看向平南王不解問道:
“既然你知道他的身份,那么為何不為你所用?”
平南王譏諷一笑:
“我倒是想坐那個位置。
可然后呢?
沒有后人繼承,耗費心血打下江山卻要拱手送給別人?
我可不蠢。
更何況,如果我皇兄醒來了呢?
你們……籌謀再多也無用。
我啊……不過是不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不管你們誰繼位,至少我鐵帽子王爺是安安穩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