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任何人別想傷到她!”
崔一谷說完,索性直接丟了一個藥瓶在屋子中央。
一股刺鼻的氣息瞬間彌漫四周。
除了床榻前的幾個人,其他人全部癱軟在地。
崔一谷動作不停,繼續縫合。
霍一和霍三將演練過無數次的動作用上,小心的將襁褓中的孩子抱起如同護著稀世珍寶,立刻劈開窗戶:“走!”
崔一谷手下毫不停頓地為蘇禾緊急止血,銀針穿梭,藥粉傾覆,他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眼神卻異常堅定。
他會護住她,無論如何,他一定會護住她!
藥粉分明撒中了。
可本該徹底昏厥的許玲兒,卻在短暫的癱軟后,脖頸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噠”聲,竟以一種非人的、扭曲的姿勢,搖搖晃晃地重新站了起來。
她臉上所有屬于少女的明快天真蕩然無存,只剩下一種沉積多年的、陰毒的戾氣。那雙眼睛死死釘在氣息微弱的蘇禾身上,嗓音變得沙啞如磨砂,活像從墳墓里爬出的老嫗:
“本來還想發發善心,看你為自已孩兒搏命的樣子,賞你一個全尸安安靜靜地去……可惜啊可惜,你竟敢讓人把孩子帶走了!”
“那老婆子我就只能親自送你上路,讓你死也不得安寧!”
崔一谷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心跳如擂鼓,可他手下縫合的動作絲毫不敢停,每一針都關乎蘇禾能否有一線生機。
一根銀針刺下,蘇禾強撐著渙散的神智,艱難地抬眼望去——
那是許玲兒的臉,卻嵌著一把蒼老惡毒的靈魂。
是……大嬤嬤!
竟然是她!
“大嬤嬤”握緊那柄染著蘇禾鮮血的短刀,步步逼近,干癟的嘴唇勾起殘忍的弧度。
刀鋒抬起,眼看就要狠狠刺下——
“呃啊——!”
一聲壓抑到極致、仿佛困獸瀕死的怒吼炸響!
原本跪倒在地的單簡,如同被徹底觸怒逆鱗的兇獸,猛地暴起!他眼中再不見絲毫淚光,只余下滔天的血海和毀天\\滅地的瘋狂。
他甚至沒有去撿自已的長刀,而是就手抓起地上那柄蘇禾用過的、沾著她熱血的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捅\\進了“大嬤嬤”的后心!
一刀貫入!
“傷她者……死!”他從齒縫里擠出詛咒般的低吼。
不等對方反應,他猛地拔出刀,再次瘋狂捅下!第二刀!第三刀!刀刀致命,滾燙的鮮血噴濺在他臉上、身上,他卻毫無所覺,眼中只有絕對的冰冷和殺戮。
“你……是……單簡……?”
大嬤嬤艱難地扭過頭,瞳孔里映出他修羅般的模樣,充滿了難以置信。
“誰傷她至此……”單簡的聲音嘶啞得如同地獄傳來,帶著一種令人靈魂戰栗的平靜,“我必將其……碎尸萬段!”
“大嬤嬤”唇角溢出濃黑的血液,身體軟軟癱倒。
可就在徹底氣絕身亡的前一瞬,她喉嚨里竟猛地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絕非人聲的怪叫!
那叫聲如同某種邪惡的訊號。
頃刻間,破風聲驟響!數十名黑衣死士如同鬼魅,從門窗各處涌入狹小的室內,殺機瞬間將房間填滿,水泄不通!
單簡毫不猶豫地拾起自已的長刀,橫身牢牢護在床榻之前。
他染血的背影挺拔如孤峰,決絕地擋在蘇禾與所有危險之間。
他回頭最后看了一眼。
蘇禾的臉色依舊慘白如紙,呼吸微弱,崔一谷正全神貫注地進行最后的縫合,針線穿梭在那道猙獰的傷口上。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絕望、心痛,和一絲微乎其微的、不敢奢望的希望。
或許……還有救呢?
這個念頭成了支撐他所有意志的最后稻草。
他轉回頭,面對潮水般涌來的敵人,手中長刀嗡鳴,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煞氣。
“想動她——”他聲音嘶啞卻如驚雷炸響,帶著碾碎一切的瘋狂與霸氣,“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今日我單簡在此,爾等魑魅魍魎,休想再近她半步!”
“若天命絕我夫妻之路——”
他狂笑一聲,刀光如匹練般斬向最先沖來的敵人,血光迸現:
“那便黃泉相伴!生死同衾!”
他一步不退,刀鋒卷起血雨腥風,以身為盾,以命為賭,死死守著她最后一線生機。
縱然身死,魂亦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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