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眼下……”她將一枚紅封放入弟弟手中,“先過個好年罷。”
“歲歲平安,明成。”
“新年安康,長姐。”
夜風卷著雪粒拍打窗欞——這和親路,她既要走得穩,更要走得狠。
大年三十的夜,雪落無聲。
蘇禾執勺攪動著鍋中浮沉的酒釀丸子,甜香氤氳間,小桃聽見她輕聲道:
“往后年年歲歲,都要吃這個。”
“那餃子……”
“等回來再吃。”瓷勺碰著碗沿,發出清脆的響。
小桃鼻尖一酸——回來?從烏蠻國回來,要多少年?
“姑娘早些歇息吧,明早還要聽炮仗……”
蘇禾望著窗欞外慘白的月色:
“不急,你先去耳房候著。”
子時的更鼓剛過,小桃被一聲悶響驚醒。
沖進內室時,她看見霍三像條離水的魚在地上痙攣——這個常年隱在暗處的將軍親衛,此刻青筋暴起,十指抓得滿地血痕,仿佛有千萬只毒蟲在噬咬骨髓。
“跟了我數日,說說看,你家將軍到底要什么?”
霍三渙散的瞳孔里映著燭火,喉間發出“嗬嗬”的聲響:“保、保護姑娘……”
小桃攥緊了衣角,原來將軍他……
“那為何他不親自來?”
“將軍聽見了……”霍三的舌頭像被什么拽著,不受控地往外吐字,“聽見姑娘說…只是利用……”
他居然聽到了?怪不得那晚過后便不再出現。
“他知道我要去和親?”
霍三再次不受控制的張嘴,涎水混著血絲滴落:
“姑娘的畫像……是將軍親口吩咐交到烏蠻使者的手中……”
哐,茶杯落地,和她的心一樣瞬間碎成稀巴爛……
屋里死一般的安靜。
小桃死死捂住嘴滿臉驚恐。
她擔憂的看向姑娘,卻見姑娘坐在那里一不發。
霍三還在地上掙扎,似乎離死只剩下一口氣。
而蘇禾內心只覺得震撼譏諷,本以為是沈南塵他們故技重施,她卻從未想過是單簡出手。
他可真大度啊,明知道烏蠻國要的就是單簡的女人,他還親手將她的畫像遞出去。
那些所謂的維護,所謂的恩情,原來都只是棋盤上的棋子,滿是算計。
呵!
果然不能自看表像。
今日可真是讓人給她好好上了一課啊。
蘇禾迅速調整好自己。
震驚過后她得再次為自己謀劃,還好早有準備。
果然她只能靠自己。
“喂他服下!”
蘇禾丟出了一個藥瓶后起身:
“小桃把那盆金桔拿下去吧。”
小桃如今是半點不敢遲疑,她只覺得她家姑娘實在是太可憐了。
為什么遇到的都是這樣的人。
就連將軍也只是利用小姐。
還親自將小姐送去和親。
她的小姐為何這么命苦。
人一走,屋里只剩下慢慢平靜并且清醒過來的霍三。
只是他身體耙軟動彈不得。
他滿臉驚懼的看著蘇姑娘:
“姑娘給我下的什么毒,居然讓我如此不受控制?”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