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冷厲氣息,似嚴冬寒潮,無聲彌漫,幾乎要將空氣凍結凝固。
他鷹隼般的目光,死死鎖在刺客那張迅速變得烏黑的臉上。
那凝固的面容上,最后留存的,竟是一抹刺眼的嘲弄。
在這陰暗、逼仄的牢獄里,彌漫開陰森的譏笑。
“斷了?”
楚慕聿的聲音低沉,冰得掉渣。他的腳下,深色的污跡無聲擴散,如同他那張驟然晦暗不明的臉。
“自然——”他緩緩吐出后半句,字字清晰,帶著徹骨寒意,“不會斷。”
他極其緩慢地轉過身。
冰冷的視線掃過驚愕的隨山和老鴉。
“這個人,臨死,倒是給本官‘送’了個線索。”
“啊?”
老鴉和隨山同時倒吸一口冷氣,震驚地看向他。
“大人,”隨山立刻圍著那具尸體轉圈,恨不得趴上去細看,臉上寫滿了急切和困惑,“他送了什么線索?在哪里?”
他徒勞無功,急得抓耳撓腮,轉向老鴉,“喂,你眼力好,你看出什么了沒?”
老鴉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語氣帶著辦案老手的煩躁:
“你當我在這玩‘找不同’呢?鬼才看得出來!”
他心有不甘,卻也毫無頭緒。
隨山眼巴巴望向楚慕聿,“大人!”
楚慕聿的目光重新落回尸體那滿是污血的臉上,冰冷如實質。
他伸手,精準地掐住尸體的兩頰,迫使那張污穢的嘴張開,露出里面黑紅交織的、被血液和毒液浸透的口腔。
整個過程,他面不改色,仿佛只是撥開一件尋常物品。
“據我所知,”他的聲音平緩卻帶著森然殺氣,“趙家豢養的死士,藏毒之法與眾不同。”
匕首的寒光一閃。
尖端,精準地探入那團烏黑糜爛的舌下組織,微微一挑——
一小片染血的、幾乎難以辨識的白色腸衣殘片,被刀尖挑起,暴露在昏暗的光線下。
隨山眼睛猛地瞪圓,失聲驚叫:“這居然藏在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