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太過心急,問了她最不愿觸及的問題?
強烈的懊悔立刻充斥胸腔。
是了,他不該問。
明明早就想好,只要她今后屬于他,前塵往事皆可一概不提,何必在此刻破壞氣氛?
就在沈枝意似乎終于組織好語,準備開口解釋的那一剎那,楚慕聿猛地出聲打斷了她:
“罷了!”
他語氣急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倉促和掩飾:“不想說便不說,我也并非一定要知道不可。”
“沒有不想說。”
沈枝意卻幽幽開口,抬起眼眸,目光澄澈而平靜地望向他,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你想聽,我就告訴你。”
楚慕聿眼眸驟然一亮,如同注入星火,期待瞬間被點燃。
可下一秒,她緊接著吐出的話語,又像一盆摻著冰碴的冷水,將他澆得透心涼。
“我們是盟友,不是么?”
她聲音很輕,卻字字像冰刺扎在他的心上:“說好了彼此之間,不該隱瞞,不該欺騙的。”
楚慕聿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一陣尖銳的刺痛鉆入腦髓。
耳朵里嗡嗡作響,反復回蕩著那兩個字——
盟友。
僅僅是盟友。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骨節泛白,微微顫抖。
一股暴怒混雜著難以喻的失望,如同失控的野火,轟然從胸腔深處竄起。
瞬間燎遍四肢百骸,燒得他五臟六腑都灼痛起來。
他以為他做了那么多。
為她破例,為她籌謀,甚至為她一再降低底線。
他們之間,早該不一樣了。
可為何在她心里,竟然還只是盟友?
所以,他和那個容卿時,并無不同?
都只是她棋盤上的一枚棋子,一句輕飄飄的“盟友”便可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