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所剩無幾。”王興喉結滾動,悄悄將凳子往后挪了半步,生怕被她聽見自己過快的心跳,“是沈二公子去的,開了個連泥瓦匠都嫌寒磣的價碼。”
“如今各世家早把廣廈閣的工匠預定到開春,聽說閣主聽完報價,連茶都沒讓喝完就'客氣'地送客了。”
他說著忍不住輕笑,卻在抬頭撞見沈枝意眼中寒芒時倏然噤聲。
只見她蔥白的手指緩緩收緊,將錦帕絞出猙獰的褶皺。
還有三個月不到,雪災就會降臨。
若沈家那些年久失修的屋宇
她眼前浮現出前世她臨死的那個風雪日。
瓦礫砸落的悶響,刺骨的寒意滲入骨髓。
前世死在那個冰冷的冬日的沈枝意,好冷啊!
重生歸來的沈枝意瞇起眼睛,唇邊笑意愈發艷麗如淬毒的花。
“王興。”她突然傾身向前,發間幽香若有似無地飄散,“你附耳過來。”
王興耳尖瞬間通紅,僵著身子湊近,卻在即將觸到她呼吸的距離猛然停住。
他死死攥住衣擺,指節都泛了白。
“你們在做什么?”
一道陰鷙的嗓音劈空而來。
楚慕聿黑袍翻飛地立在墻頭,俊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王興像被烙鐵燙到般彈開,險些帶翻茶案。
沈枝意卻從容撫平裙裾,眼波流轉間盡是風情,“楚大人怎么白日就翻墻了?”
她故意拖長尾音,“莫非是想我想得緊?”
楚慕聿躍下墻頭,墨色衣袂掠過她案前時帶起一陣凜冽松香。
他一把扣住她手腕,拇指在她脈搏處危險地摩挲,“沈二姑娘好本事,光天化日就與人在閨閣”
王興紅著臉道:“楚大人誤會了,是二姑娘有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