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秦弄溪懶洋洋地倚在錦緞靠枕上,指尖捏著一粒瓜子,漫不經心地嗑開,“又沒人親眼瞧見是你拿的銀票。”
“可、可是這么多銀子,遲早會查到奴婢頭上”
彩兒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伏在地上哀求道,"“姑娘,您快想想辦法吧!奴婢不想被送官啊!”
秦弄溪不耐煩地撇了撇嘴,將瓜子殼隨手一拋:
“我能有什么辦法?你咬死不認就是了。"”
她翻了個身,暖烘烘的炕熱讓她愜意地瞇起眼,“俗話說捉賊拿贓,我這聽雪軒干干凈凈的,連張銀票的影子都沒有,沈枝意就算想找麻煩,也拿不出證據。”
她忽然想起什么,支起身子問道:
“對了,讓你給工部侍郎、吏部給事中、勇軍伯府那些姑娘們送的暖房請帖,可都辦妥了?”
彩兒擦了擦眼淚,低聲道:“都送去了可是姑娘,銀子沒了,咱們拿什么修葺暖房啊?”
秦弄溪輕哼一聲,不以為意:“爹娘不是剛贏了一萬兩嗎?明兒我去討些來便是。”
她揮了揮手,“行了,別在這兒哭哭啼啼的,趕緊歇著去。”
翌日清晨,沈枝意剛梳洗完畢,王興便已候在院外。
“來得正好。”沈枝意引他在翠華庭的涼亭落座,親手斟了杯熱茶推過去,“入冬已有些時日,我手頭剛得了上月的盈利,加上前日賭局贏的銀子,正好托你尋京中最好的營造行,將秦府各院都修葺一番。”
王興沉吟道:“秦府占地頗廣,雖只是修葺,恐怕也要兩萬兩銀子。”
“不止。”沈枝意指尖輕點石桌,眸中閃著精明的光,“我仔細看過秦府布局,發現幾處弊病——”
“正院地氣潮濕,冬日陰冷;西廂房檐角破損,雪水易滲;最要緊的是各院取暖全賴炭盆,既費銀錢又不暖。”
她展開隨身攜帶的簡圖,“我打算趁此機會重鋪地龍,尤其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院子,必須最先安排。今年寒冬來得早,老人家受不得凍。"”
王興恍然大悟,“怪不得二姑娘先前要那么多炭,原來是為了燒地龍。”
這地龍和炭盆的用量可不一樣。
翻個番也不止。
楚慕聿昨夜沒有睡好,一早就坐在楚府涼亭里吹風。
冷風吹過,能讓他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