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所爭者,是救家于危難,濟民于困厄,有何不可?”
“冼夫人于亂世中爭嶺南安定,保一方百姓免于兵禍,史冊贊其巾幗英雄,誰敢因她是女子而笑她爭搶?”
沈枝意的唇瓣翕動,幾次三番也沒出聲。
面前的熱茶蒸騰出水霧,從她眼前升起。
她眼前朦朧,看不清楚慕聿那張清俊的臉,滿腦子只有他低沉的聲音徐徐的響著。
楚慕聿聲音平平淡淡,不起波瀾,“若搶的是公道、是正理,而非私利,便合于道義。昔有緹縈為救父搶赴長安,終令文帝廢肉刑,此等搶,孝感天地,智濟蒼生,乃千古美談。”
“若說女子不可爭搶,那班昭續《漢書》,難道是坐等旁人拱手相讓?蔡文姬歸漢尋父書,難道是旁人送到跟前?”
他的聲音落在沈枝意的耳中,似清風拂面。
話里藏著的寬慰之意,讓沈枝意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被認同的感覺。
從小被累積成高山一般的高堤,“啪”的沖開了一塊。
一股清泉從缺口處瘋狂的沖泄而出。
又像水滴打在熱鐵上,一點火星迸出激烈的火花。
半晌,沈枝意深吸一口氣,看著兩個男子,莞爾一笑,“多謝二位寬慰。”
她轉回正題,道:“我有意自己在京城經營香料,需要一個得力的人手,替我物色鋪子,打點一切。”
凌海大師傳給她的香譜,用料昂貴,但是他在朝云寺四十年,早就研制出了更實惠的替代品。
但是大師是出家人,也無意做這門營生,這些方子便只留在手中成了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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