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科考入仕,先走的是邊關從軍,后入刑部掌刑律。
每日打交道的要么是沾滿血腥的敵軍將士,要么是窮兇極惡的江洋大盜。
哪怕抓進大牢的有女人,那也是江湖上的一些黑寡婦。
他哪里應付過沈枝意這樣的。
時而狡黠靈動讓他心動,時而楚楚可憐惹他心憐。
楚慕聿沒忍住,抬手替她抹去眼角的一滴淚。
“壞了可以再做,我有的是時間,可以等。”他啞聲道。
沈枝意怔住了,呆呆地抬眸看他。
男人指腹略顯粗糙,碰在她的臉側處微微發癢。
她聽不明白,楚慕聿說的等,似乎不像是在等她做另一件新衣?
“可是。”沈枝意抽抽搭搭的,得寸幾尺的撒嬌,“那匹料子是京城云裳閣唯一的一匹,舉世無雙,與楚大人最配,如今卻沒了”
楚慕聿呼吸重了些,“我給你再尋一匹更好的。”
沈枝意滿意了。
如此,她與楚慕聿便更加糾纏不清了。
他們身后傳來沈盈袖狼狽的聲音,“枝枝,我的腳扭了,二哥也撞暈了,家人為重,你還是先別管你的衣裳了,快去請大夫來。”
沈枝意仿佛剛記起她,聞歉意無比道:“都怪我,情急之下只顧著擒兇,竟然讓姐姐受了傷我是為了公事,姐姐不會怪我吧?”
沈盈袖咬著牙搖頭,“怎么會?我一向也是教你公事為重的。”
什么公事?
她敢肯定,倘若剛才楚慕聿沒有一箭射死李四,待李四掙脫開來,第一個便是動手殺了近在遲尺的她!
而沈枝意呢?
她那時候早就從窗戶跳出去逃了吧?
隨山帶著人沖了進來。
楚慕聿吩咐隨山把李四尸體抬出去,又對沈枝意頷首,“我先處理逃犯,大夫隨后就到,至于凌海大師,明日我就帶你去見他。”
屋子里就剩了沈盈袖和沈枝意,床上躺著依舊昏迷的沈長宇。
沈盈袖不裝了,面容扭曲:
“妹妹方才把衣裳丟在惡人頭上時,似乎沒有想過他的刀會從我的脖頸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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