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寺依山而建,后山上有許多溫泉眼。
因為朝云寺是皇家寺廟,所以尋常百姓不得擅入后山。
所建的溫泉僅供皇室子弟以及京中顯赫世族和高官使用。
沈時序雖然官居兵部侍郎,可是在三步就能遇上一個五品京官的京城里,實在算不上起眼。
更何況沈家不是系出名門,沒有家族做底。
所以沈家的人是沒有資格進入后山溫泉殿的。
不過有安王世子開口,沈盈袖帶著沈枝意如入無人之境。
溫泉殿極大,占地堪比皇帝的行宮。
每一處天然的溫泉眼都設立了暖閣隔斷,若是相隔特別近的幾處,則是一個暖閣,中間用不同的屏風隔斷。
沈盈袖上午背了兩遍沈長宇從世子處帶來的地形圖,還是走出了一身的汗,險些迷失方向。
“到了。”沈盈袖將人帶到了溫泉殿里最僻靜的一處,四處打量著。
這里靜悄悄的一片,整個暖閣里有四眼溫泉,都由屏風隔斷。
山中的鳥雀從高空飛過,發出一串桀桀的叫聲,幽靜到可怕。
她十分欣喜,覺得沈枝意這次到了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
這一次,沈枝意逃不掉了。
沈枝意到了這里后,胃里便一陣翻騰惡心。
沒人知道,她前世作為安王世子妃,是來過這里的。
殷洪為人荒淫,每次借口禮佛,便攜她與一群妾室來溫泉殿。
當著她的面與一群妾室尋歡作樂,而她作為正室,卻要為世子和一群妾跪地伺候。
殷洪就喜歡這樣折辱她。
他其實厭惡清流世家的做派,可為了安王府卻不得不選一個清流之家的女子聯姻。
所以在娶了她之后,又想盡辦法折辱她。
而她就是在這樣日復一日的羞辱中日漸消瘦。
沈盈袖準備找機會開溜,“你先在這兒泡著,我要去找個地方凈手,去去就回。”
她還沒抬腿,沈枝意怯怯的聲音就從后面傳來,“姐姐,剛才我看到凈手處在那個方向,你走錯了。”
沈盈袖身軀微僵。
她又不是真的要去凈手。
她只是要原路返回,離開此處溫泉罷了。
沈盈袖勉強笑了笑,道:“是嗎?我想你看錯了,我走的方向才是對的。”
她說罷,抬腿欲走。
誰知,一只手腕扣住了她,將她往后拉扯,力道極大,讓她站立不穩。
身后是沈枝意略帶驚慌的聲音,“姐姐你別走,這里沒人我害怕!”
沈盈袖被拉扯得腳步虛浮,驚叫著往后倒,一頭栽進了溫泉池中。
“啊啊啊!救命!咕嚕嚕”
沈盈袖整個人沉進池底,也不知道是水太深還是被人死死按住,在水里喝了幾大口溫泉水,拼命掙扎起來。
此時的暖閣外,沈長宇與安王世子殷洪相攜而來。
沈長宇殷勤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世子,請。”
按照計劃,此時的沈盈袖應該已經撤離,只留下沈枝意獨自一人在溫泉里。
此處偏僻,沈盈袖就算離開許久,相信沈枝意也不敢一個人胡亂到處闖。
而上午他已經與殷洪表達了結親的意愿。
只要事成,殷洪就會答應回府像他父王陳情,不再為難沈家,甚至可以與沈家共同進退。
殷洪笑咪咪的拍了拍沈長宇的肩頭,“整個沈府唯有二公子最識時務。”
他-->>在看到沈長宇帶來的畫像后,才知道原來沈家的二女兒長得更甚沈盈袖。
那沈盈袖是個木頭美人,整日就只會面容寡淡的說些大道理。
要不是父王要他求娶,他實在是沒有一點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