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袖想發怒,卻被沈枝意打斷了話頭:
“哎呀!對不起姐姐,我不該這樣反駁你。”沈枝意捂住嘴,瞳仁透著狡黠,“不過你性子人淡如菊,寬容大度,是一定不會同我計較的吧?”
沈盈袖回過神,張了張嘴,道:“當然了,你說些胡話我懶得計較。”
“多謝姐姐寬宏大量。”沈枝意干脆的行禮,“那我就先回房了,告辭。”
沈盈袖瞠目結舌的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全然沒了淡定的神情,“不是,二哥,你看她”
沈長宇還沉浸在大齊首富的幻想中,根本沒聽到沈盈袖的話。
沈盈袖叫了兩聲沒有回應,見他傻乎乎的一臉憧憬的傻樣,氣的拂袖轉身離開。
愚蠢至極!
過了兩日,小雨忽至,淅淅瀝瀝的落在窗臺上。
一層秋雨一層涼,原本就幽靜的山寺顯得更加清冷了。
沈家管家上山了,帶了沈時序的書信給沈長宇。
“爹被王尚書斥責了,因為西北糧草調配延期?”沈長宇折起了書信,憂心忡忡,“怎么會這樣?歷年來糧草調配都有期限浮動,從京城運往邊疆一路意外無數,遲個十天半月的都是常事,尚書大人為何會拿這個事斥責爹?”
沈管家彎著腰回道:“老爺說,尚書大人一向與安王殿下交好。”
沈長宇氣得把信紙揉成了一團扔了,“豈有此理!我們也沒拒絕安王府的求婚,只是延期罷了,他就這樣!老匹夫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就欺人太甚!”
沈管家愁眉苦臉道:“二公子,如今不是發怒的時候,王尚書已經向內閣遞了折子彈劾老爺逾期廢事,此事再不解決,老爺怕是要舉步維艱。”
沈長宇頭疼不已。
沈家最大的權柄就是沈時序的四品兵部侍郎。
四年前,在官場混了十七年的沈時序還只是一個保定府的七品推官。
家中子女多,全靠沈時序那點俸祿維持生計,又不是當地望族,沒有族人相幫,過得頗為狼狽。
沈枝意第一次代替沈長宇出外經商,談成了一筆大買賣,居然賺了上萬兩雪花銀。
沈時序用這些銀子買通了保定知府,獲得了提拔,終于成了六品通判。
同年夏季,拒馬河洪澇,沈枝意向沈時序獻計疏浚河道、分洪泄洪,保全了保定沿河兩岸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
沈時序立下大功,朝廷破格提拔入京,擔任從五品工部員外郎。
沈家終于在京城扎下腳跟。
后來的三年,沈長宇在沈枝意的幫助下,在京城陸續將生意擴大,至今已經建立了十數間產業,盈利都非常不錯。
沈時序則憑著金錢開道,加上兩個女兒一個閨譽名滿京城,一個暗地又爭又搶。
僅僅三年,又連升兩級,成了正四品兵部侍郎。
權柄在握的沈侍郎,又成了沈家在京城最有力的后盾。
沈家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風光,沈長宇一想到年少時在保定府過的拮據日子就心肝發顫。
他是絕對不能接受父親出事的!
他忍不住看像沈盈袖。
沈盈袖也沒轍。
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這些官場大事,我一個女子不便參與評論,不過”
她皺起眉頭,欲又止道:“枝枝經常拋頭露面,擅長談判,若讓她去同安王世子好生安撫幾句,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呢?”
沈長宇恍然大悟,“有道理啊!原本就是因為枝枝不-->>肯替你惹出的禍端,這事就該她來解決。”
沈管家聽了嘴角一撇。
怎么是二小姐惹的禍?
安王明明是替世子求娶的大小姐,是大小姐口口聲聲說什么清流之家不高攀,這才惹了安王。
若是大小姐同意聯姻,沈家不就什么事都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