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群眾也發出潮水般的笑聲。
蘇汐臉色霎時一白,
眼神也變得冰冷。
她和封玦的差距就那么大嗎?仿佛她和封玦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而封玦是那朵鮮花。
季無涯笑夠了,白皙手指饒有興致的捻著下巴,又開了口,
“別說我欺負你。
只要你肯承認紅鉆是你偷的,我就放過你,
如何?”
蘇汐瞳孔顫了顫,手指也捏得發青發白。
這種事若是承認了,就是一輩子的污點。
她倒是沒什么,但是她不想讓肚子里的孩子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她死死的咬著唇,惡狠狠的瞪著季無涯。
“季無涯,你如此不尊重女性,蘇沫小姐知道嗎?
貶低折辱別人并不能抬高你的身價,反而只能說明你素質低下。
哪怕你當舔狗一輩子,也永遠入不了蘇沫小姐的眼。”
季無涯這個人雖然狠毒無情,但是平時說話做事卻是嘻嘻哈哈的,像是很好說話,又像是不著調一般。
但是蘇汐這句話卻是一下子觸碰了他的逆鱗。確切的說是把他的逆鱗撥亂反正,撥楞著玩。
季無涯臉色瞬間黑沉下來。周圍氣溫驟降幾個度。
蘇汐還想說什么,陡然一道冰冷的冷空氣籠罩而下,她瞬間全身僵硬,嘴唇抖了抖,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鋪天蓋地的殺氣,讓她掌心都沁出了汗。
她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在公開的場合,如果不是有這么多賓客在場,此時此地絕對就是她的埋骨之所。
“還愣著做什么,扒!”
黑衣保鏢頓時橫沖直撞而來。
“你們敢!”蘇汐嗓音都有些劈叉了,是嚇的。
她不怕死,也不怕丟人現眼。但是卻怕連累孩子以后被人嘲笑,
她絕對不允許。
一道鐵鉗般的手掌已經握住她的肩膀,孔武有力,她的肩胛骨仿佛碎裂開來。
還沒開始拉扯,只這記抓肩膀的力道,就讓她領口的紐扣“刺啦”一下崩開,
露出了瑩白的鎖骨。
蘇汐驚呼一聲。眼睜睜看著一只蒲團大的古銅色手掌伸向了自己的領口。
“……住手!我說,”蘇汐閉了閉眼,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了那句打死她也不想說出的話。
“我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是封玦。”
這句話落地的瞬間,一道爆喝也緊接著響起,
“住手!都給我住手!”
聲音很熟悉。但蘇汐神經緊繃到極點,一時沒有聽出來是誰。
緊接眼前幾道凌亂的黑影晃動,似乎是幾名黑衣保鏢被人大力推搡開了。
她被一道高大偉岸的身影護著身后。
不等她反應過來,一件帶著體溫的西裝外套就落在她的肩膀上。
看清是凌徹,蘇汐愣了愣,眼眶瞬間有些發灼。
顧不得男女有別,她沒有把身上那件西裝外套拿開。
把西裝拉攏嚴實的瞬間,她才發覺她的手指已經有些發抖,幾乎不聽使喚。
“凌徹,你怎么才來?”
她雖然三令五申不讓封經年派人跟著她,但她知道他一定會派人跟著,
封經年沒有讓她失望。
反而是封玦,果真是真的恨毒了她,如果不是他的親口授意,劉誠絕對會第一時間趕來救她,如今……
經歷了今天這件事,她對封玦已經徹底死心,
她和劉誠以后也將會形同陌路。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再也回不去了。
凌徹滿臉抱歉,“不好意思蘇小姐,我被一件事絆住了一會兒。”
他顯然沒想到,就這么一小會兒竟然發生了這么嚴重的事,差點就無法挽回,
他一張俊臉已經因為后怕而變得時而慘白,時而漲紅,
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他回頭冷冷平視著季無涯,“季少,看來我們封總在你眼里根本沒有絲毫分量,既然如此,你即刻回去準備準備,兩家的合作也就到此結束了。”
季無涯絲毫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嗤笑,
“你一個小小的助理能做老板的主?不要以為長了一張總裁臉就以為自己也能說霸道總裁語錄了,我怕你還承擔不起那份榮耀。”
凌徹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大boss對蘇小姐的在乎,他看在眼里。
他已經提醒了,季無涯卻全然不當一回事,等解約的時候,損失慘重的時候,就知道后悔了。
季無涯或許是心情好,才會屈尊降貴的和一個小小的特助說了幾句話。
不過說完那句話也就沒有絲毫興致了,而是看向蘇汐,嘴角緩緩勾起,使得臉頰上的酒窩越發明顯。
“蘇汐,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錯吧,你說你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是封玦?”
一時間,不僅季無涯一臉嘲諷,圍觀賓客一臉嘲諷,似乎連窗外的月亮星星都一臉嘲諷地看著蘇汐。
蘇汐臉色僵白了一下,指甲掐著指尖。這件事就那么匪夷所思嗎?她就那么不配嗎?
不過,她喊出那句話只是一時情急,只是為了自救。
她才不想肚子里的孩子有封玦那樣冷血無情的父親。
但是如果不是季無涯放水,凌徹根本不可能打跑那一群保鏢,
所以,
她現在還沒有真正脫身,還必須要用封玦這個擋箭牌。
若是封玦去而復返,當場揭穿她的謊,她就真的連祖宗十八代的顏面都給丟盡了。
看到蘇汐一副心虛掙扎的模樣,季無涯冷冷嗤笑了一聲。
“怎么?不敢說了?”
蘇汐咬了咬下唇,糾結著看向凌徹。
凌徹也正好看過來,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
說完后就立刻直起身子,保持應有的距離。
不知聽到了什么,蘇汐瞳孔猛的閃了閃,顯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但是對上凌徹一雙堅定清澈的眼神,她還是選擇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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