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經年瞳孔顫了顫,漆黑的瞳仁中倒映著女人的唇。
唇邊的咬痕分外明顯。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如常,裝作沒有看到一般,笑道,
“汐汐,你最喜歡的云頂慕斯我給你留著呢。這里的味道特別絕,你可以嘗嘗。不要吃多了,免得肚子不舒服。”
“好,謝謝。”
蘇汐想著事情,并沒有留意封經年的異常。
剛坐下,小巧精致的云頂慕斯就推到她面前。
蘇汐拿起小叉子,看著色香味俱全的小蛋糕出神。
經過劉誠的提醒,她已經不打算再調查自己是不是未婚,畢竟調查了就是自找屈辱。
只會更加證明封玦根本沒把她當一回事而已。
小叉子叉了一小塊慕斯放進嘴里,剛一咀嚼,唇上就傳來一陣火急火燎的劇痛。
蘇汐這才想起來,
她的唇被咬破了。
唇上的痛感陣陣傳來,讓她一時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她覺得有必要繼續調查下去。
如果證明她確實是已婚,她就要和封經年坦白,然后和他一起狀告封玦猥褻。
她也要讓封玦切身體會一下名聲盡毀的滋味。
畢竟經歷了這么多,他在外人眼里還是鉆石王老五,不好女色,潔身自好,生人勿近,
而她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禍國妖姬的禍水。
憑什么。
驀地,蘇汐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唇上那么痛,咬痕應該很明顯才是,
封經年不可能看不到。
她拿過一杯溫水,當做鏡子看了看。水面的倒影能清晰看到她右唇邊的咬痕,甚至還有血跡隱隱滲出。
整張唇還微微有些紅腫。
這若是看不出來,除非是瞎子。
所以……
蘇汐整個人一下子就不好了。手指蜷縮著,脊背緊繃,全身僵硬的愣在那里。
好半晌,她才鼓足勇氣,抬頭看向封經年。
后者俊臉上依然是溫潤溫和的笑,他的目光落在蘇汐唇上,頓了頓。
“汐汐,我剛才就發現了,只是現在才發覺傷口竟然那么嚴重。怎么弄的?”
男人眼里顯然只有關心,根本沒有多想,更沒有歪想。
蘇汐抿了抿唇,眼眸游移了一下,說道,
“是不小心撞到樹上,
樹枝扎的。”
借口出口的瞬間,蘇汐就覺得太過荒謬,根本是把人當傻子哄,整個人更加不自在。
然而封經年卻好似沒有絲毫懷疑,點點頭,“有些枝椏確實很鋒利的,沒有傷到眼睛就好。”
說著話,侍應生已經端過來一個托盤。上面擺放著碘伏和棉簽。
蘇汐眸光晃了晃,原來男人看到傷痕的第一眼就吩咐服務員去準備消毒用品了。
她心里一時有些感動。
隨著感動一起涌進心口的還有愧疚。
封經年走過來,修長白皙的手指駕輕就熟地撕開包裝,拿出棉簽,蘸了些碘伏,輕輕的幫蘇汐消毒。
男人的動作很輕很柔,就像對待世界上最珍貴易碎的瓷器。
蘇汐心里的愧疚更甚,不忍再欺騙他。
她想了想,唇張了幾張,最后終于下定決心,委婉說道,
“經年,我覺得封玦現在好像又和之前一樣,想要糾纏我,不顧及我的名聲。
如果他再這樣,你愿意和我一起打官司告他嗎?”
封經年在手指顫抖之前離開了女人的唇,深吸一口氣才繼續幫女人擦拭消毒。
蘇汐的話讓他一下子就想到剛才她這么晚才回來,一定是被封玦糾纏住了。
而且一定做了什么更過分的事情,不然她也不會……
不過他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表情,畢竟這對蘇汐來說并不光彩。
可是觸及到蘇汐嫣紅到過分的唇,從他現在的角度看過去,光影作用下竟然分外清晰明顯,
甚至一排排牙印都看得清清楚楚,讓他想忽視都難。
他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不過他還是認真點點頭,柔聲道,“當然愿意。他是我堂哥,而你是我老婆,你不會以為我會偏向他或者是怕他吧?”
見男人沒有多想,蘇汐松了一口氣,“沒有,你同意就好,我只是給你打一個預防針。也不一定非要那么做。”
“嗯。”
兩人聊了幾句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蘇汐嘴痛,沒有再吃慕斯和其他任何甜點。
封經年笑了笑,“你肚子不舒服,少吃一點是應該的。”
見男人絲毫沒有懷疑,蘇汐蜷縮的手指才緩緩松開。
結了帳,封經年帶蘇汐回到別墅。
看到蘇汐回房后,看到房門關上,封經年俊臉上的笑容才倏然收斂,好看的長眉也深斂起來,
回到自己房間,扯松領帶,他走到窗邊打通一個電話。
幾乎快掛斷的時候,對面才接聽。
封經年俊臉沉沉,
“封玦,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從小到大,他一直很尊重他,敬仰他,甚至以他為榜樣。這還是他第1次直呼他的名字。
空氣一下子變得稀薄。
就在他以為對面會掛斷電話,不會回應他的時候,男人凜冽冰冷的聲音突然幽幽傳來,
“過分?我的女人被你騙去做老婆,究竟是誰過分?”
封經年手指不自覺握緊,“封玦,蘇汐現在有多討厭你,你難道不清楚嗎?她這輩子都不會同意嫁給你,何談是你的女人?”
“她愿不愿意嫁給我,喜不喜歡我,不是你一張嘴說了算的。如果不是用了下作手段,你這種人連做她的備胎都不夠格。
她對你根本沒有那種感情,那個女人喜歡的是我,要不要我找個機會向你證明一下?”
封經年心里咯噔一下。
天知道封玦要做什么,
又要怎么證明。
但他知道沒有他不敢做出來的事情。
他冷笑一聲,“汐汐她喜不喜歡你我不知道,但你絕對不喜歡她,更不在意她。
你不顧她的名聲,間接害她多次處于危險之中,這些事就不必說了,
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應該想要讓她得到幸福。一個女人得到幸福不是嫁給她喜歡的人,而是嫁給喜歡她的人,照顧她愛護她,你覺得呢?”
對面一下子陷入良久的沉默。
好半晌,封玦森寒無比的聲音才傳來,
“封經年,我怎么不知道,你很會pua那一套?
不必裝了,其實你心里很清楚,你很清楚小汐更喜歡跟誰在一起。”
“你,”封經年深吸一口氣,“封玦,你簡直無恥。”
他正要說汐汐已經打算和他一起狀告他猥褻,讓他適可而止,對面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我是無恥,但你也比我更無恥。你的結婚證怎么來的,你是怎么騙婚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