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汐抬了抬下巴,“季少,既然大家都知道我剛才說的不是真的,那就說明我只是跟大家開玩笑而已。
你們是連一句玩笑話都聽不出來,還是故意裝聾作啞,搬弄是非?”
蘇汐話音落地的瞬間,現場陡然一靜。
季無涯顯然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瞎了,他歪了歪頭,瑩白如玉的小拇指摳了摳耳朵,
再看向蘇汐時,已經微瞇起了眸子。
語氣比之前更鄙夷了幾分,也更冰冷了幾分。
“蘇汐,你還真是刷新我的下限。看來你不僅手腳不干凈,還是個撒謊成性的撒謊精。你投胎轉世的時候,不會是把所有的功德都給了你那張臉吧?
奧,還分了一點點給你那張嘴。顛倒黑白,伶牙俐齒,巧善變,
不會是伺候男人練出來的吧?”
說完這句,季無涯顯然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沉聲發話,
“既然和封玦無關,你們還愣著做什么?給我扒了,一寸一寸仔細找有無贓物,連腋窩里的海膽也不準放過。”
語氣要多嫌棄有多嫌棄。似乎封經年眼光不好才會看上她這種女人。
接著略抬了一下下巴,
“還有那個傻了吧唧,真把公司當自己家的打工小社畜,若是敢阻攔,一并扒了。
畢竟這么多贓物,一個人身上可藏不了,大家說是不是?”
圍觀賓客都是連連稱是,發出或高或低的譏諷聲。
都是眼眶灼灼的看好戲。
黑衣保鏢又再次沖了上來,一個個壯實的仿若一堵墻一般。
蘇汐臉色一陣青白。
雖然已經成竹在胸,可是聽了季無涯一通語霸凌的話,還有那一陣高過一陣充滿嘲諷的譏諷聲,她臉上的血色還是一瞬間被抽去大半。
她完全沒想到,季無涯能如此肆無忌憚的動用私刑。
之前只自己也就罷了,如今還帶上一個凌徹。
若是把她倆當眾扒了,那和捉奸有什么區別?
簡直心思歹毒,令人發指。
聞所未聞,肆意妄為。
蘇汐身體應激的往后靠。直到靠上冰冷的墻壁。
好在身上帶著溫度的西裝外套和面前男人偉岸挺拔的身形,讓她有了些許安全感。
但是事情沒塵埃落地之前,她的一顆心還是高高的懸著。
畢竟季無涯的腦回路不是一般人可比,什么事情都可能發生。
若是……若是事情最后還是無可挽回,她只能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孩子的話,即刻剖腹產完全還有救。
腳步聲紛至沓來。走到最前面的保鏢已經擼起袖子,眼睛滴溜溜一轉,自然是想先扒開凌徹,先扒蘇汐的。
“慢著!”
凌徹沉聲發話,“季少,你別說是把我們倆扒了,就算把我們倆做成肉餅,也不急于一時。
我這里有一個錄音,不知道季少和在座賓客有沒有興趣聽一聽?是和紅鉆失竊有關的。”
季無涯大費周章找蘇汐的麻煩,可不是僅僅為了一個小小的紅鉆。而是為了給蘇沫出氣。
自然沒空聽什么勞什子錄音。
顯然在座的賓客也皆是如此。
他們是想看蘇汐的笑話,想看春色無邊的扒衣搜身,至于紅鉆究竟是誰偷的,根本沒人在乎。
所以季無涯幾乎沒有絲毫遲疑就冷聲道,“沒興趣。”
蘇汐心臟一緊。
凌徹卻慢悠悠、胸有成竹的道,“是蘇沫小姐的錄音。”
什么?
聽到是蘇沫,季無涯態度立馬來了一個180度大轉彎。
“住手!”一聲呵斥,保鏢們立刻退回到一旁垂手侍立。眸底的神色一個比一個失望。
真沒想到這時候了還有轉折。不過再一再二不再三,下一次季少再命令他們扒的時候,他們絕對在秒之內完成任務。
已經有人開始上下打量蘇汐,分析著怎么扒才能更快一些。
賓客們自然也是如此,很失望。
這場好戲還能不能看到了?簡直比上炕還費勁。
不過,他們大多數人還是認為蘇汐在垂死掙扎罷了。
好事多磨,一會兒絕對有大大眼福和笑料了。
季無涯自然不在意保鏢們和賓客們在想什么。他只是眼神灼灼的看著凌徹,
“你說的是真的?”
凌徹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季少張揚跋扈,驍勇似虎,你覺得我有那閑工夫摸老虎的屁股?究竟是不是蘇沫小姐的,聽一聽便知道了。”
“……好。”可能是錄音關乎蘇沫,季無涯的語氣都顯而易見的溫和了不少。
凌徹拿出手機,便開始播放錄音。
略微有些嘈雜的現場很自覺的安靜下來。
錄音里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
先是一段男人的聲音。
聽出是封玦的聲音,季無涯皺了皺眉,蘇汐心尖兒也不自覺一痛。
隨即就傳來一道女聲。
季無涯只聽了一個音便確定這是蘇沫的聲音無疑,略微有些紈绔不羈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不自覺帶著點點滴滴的寵溺。
圍觀賓客也很快陸續聽出這確實是蘇沫的聲音。
只是,越聽越有些不對勁。
蘇沫的聲音清晰的傳出來。
“……這件事不用查。我知道蘇汐沒有偷我的紅鉆。
我剛想起來我去洗手間的時候把紅鉆放在盥洗臺,忘記拿了。
我那紅鉆有高科技,遇到鉑金扣會自動吸上去,而蘇汐的包包正好是鉑金扣。
應該是蘇汐把包包放到盥洗臺上,那枚紅鉆便自動吸進她的包包里。這才造成誤會……”
錄音播放完,現場已經安靜如雞。
很多人臉上都是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失望。
這下熱鬧恐怕是看不成了。
一些人不甘心的上下掃描蘇汐,目光像是掃描儀一般,恨不得把蘇汐的衣服戳出幾個洞來。
這個女人怎么就這么好運,真是踩了狗屎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