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汐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
身上蓋著羊絨小毯。
借著小夜燈的柔和光線,蘇汐發現沙發前坐著一抹挺拔身影,
空氣里鋪天蓋地全是溫柔和關切,蘇汐就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封玦,
應該是封經年。
身體的緊張和戒備瞬間煙消云散,她揉著惺忪睡眼,語氣里透著慵懶和隨意,“經年,是你嗎?”
“是,醒了?”
看到蘇汐要坐起來,封經年連忙過去把女人扶起來。
蘇汐剛坐起來,入鼻就是食物的清香。她這才發現桌上滿桌的飯菜,都扣著保溫蓋子。
但絲絲縷縷的香氣還是溢了出來,都是她愛吃的口味。
“餓了吧?去吃點東西。”
封經年目光不留痕跡地在蘇汐唇上的咬痕上一掠而過,聲音柔柔。
蘇汐這才想起來自己關機睡大覺的事情,抱歉道,“我之前困極了,來不及跟你說聲就關機睡覺了。你沒有著急吧?”
封經年對瘋了一樣找蘇汐的事情只字未提,搖搖頭,“堂哥告訴我你在這里,是我大意了,你是有身子的人,嗜睡是正常的。我不該給你聊那么多,累到你了。”
蘇汐審視地看著男人,沒有明顯的看出男人的異常,想來封玦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
她動了動唇,唇上微微的刺痛仿佛電擊一般,讓她一下子繃緊心弦。
垂下眸,眸光轉了轉,蘇汐解釋道,“我是走路沒小心撞到了封玦身上,把唇磕破了。
還有這衣服,傍晚天氣有些轉涼,封玦是看在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封家人的份上,才會把西裝借給我穿一下。”
看出女人小心翼翼的樣子,封經年笑了笑,“我相信你,你不不必解釋。先吃飯吧。”
確定蘇汐眼睛適應了光線,封經年才打開了大燈。
兩個人一起吃飯。
這樣歲月靜好吃飯的情形,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但是今天,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封經年有些不對勁。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看也看不夠,仿佛他一挪開眼睛她就會化成泡沫消失一樣。
看她看得飯都差點吃到鼻孔里去了。
不對勁。很不對勁。
就仿佛他們很快就要分道揚鑣,天各一方一樣。
明明答應了和他一直假扮夫妻下去,他還如此的患得患失,就有些奇怪了。
蘇汐吃飽了七七八八,忍不住開口,“經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蘇汐很確定,封經年目光閃爍了一下,看樣子是被她說中了。
但他卻笑著表示沒有,“汐汐,你是了解我的,我不是那種疑神疑鬼的人。也從來不會對你隱瞞什么。”
見男人不想說,蘇汐心里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隱私,她也有很多事不想和封經年說。
剛吃過飯,聶流云就過來了。
“我估摸著你們也該離開了,我送送你們。弟妹,如意閣的飯菜……”
他剛想詢問一下蘇汐如意閣的飯菜對不對胃口,目光突然被蘇汐唇上的一片嫣紅吸引住,后面的話也就戛然而止。
他不敢置信的看看蘇汐,又看看封經年,看出兩人都對這個咬痕渾不在意的樣子,他都懷疑是自己幻視了。
難不成只有他能看見?
他什么時候成火眼金睛了?
聶流云心里是憋不住事的,也就直接問了出來,“弟妹,你這嘴唇是怎么回事啊?”
蘇汐臉色一僵,她還沒回答,封經年就幫她開口了,“不小心撞破的。你這么大驚小怪干什么?”
“什么?我大驚小怪?”聶流云指著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得銅鈴一樣,千萬語堵在嗓子眼,卻不好說出來,憋得他十分難受。
他是母胎solo不錯,但不是傻子。
那明明是咬痕好不好。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不承認,而且也沒有甜蜜害羞的模樣,所以應該不是封經年咬的,
他也沒有那個膽子。
所以,該不會……
想到今天封玦那個煞神也來過,難不成是他?
這個念頭剛涌出腦海,他就直接否定了。不可能,蘇汐那天還信誓旦旦的說要和經年聯手告他猥褻來著。
如果是封玦,封經年根本不可能幫蘇汐瞞著他。
短短幾秒鐘,聶流云感覺自己的cpu都被燒干了。
大大的眼睛里滿是求知欲。
封經年卻不再搭理他,而是看向蘇汐,“吃好了吧,那我們回去。”
“嗯。”
蘇汐剛起身,聶流云看著蘇汐身上那件料子極好的男士西裝,眼睛眨巴了幾下。
驀地,眼珠子瞪得幾乎要跳出來。
這身西裝,蘇汐坐著的時候,他還分辨不清是不是封經年的。
可是蘇汐站起身的時候,西裝的料子款式一目了然。他好到和封經年穿一條褲子,怎么會看不出這件西裝根本不是封經年的?
他快人快語,不懂就問,直接就問了出來,“弟妹,你這西裝,是誰的?”
“我剛剛定制的,不行嗎?”
聶流云看向迫不及待開口的封經年,臉上明晃晃寫著幾個大字——
我拿你當哥們,你卻拿我當傻子耍?是不是是不是?這么多年的真心終究是錯付了。
“是嘛,這高定可是貴得離譜。上面可是有姓名牌的,我看看。”
聶流云說著就要上前檢查,卻被封經年一把拉開。
“弟妹也是你能碰的嗎?聶流云,喝多了就去躺板板,別在這里惹人笑話。”
聶流云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之前的行為有些冒失了,一張俊臉漲得通紅。
結結巴巴解釋,“我是碰西裝,不是碰弟妹,你說的這是什么話這是?”
話出口的瞬間,怎么聽怎么有點做賊心虛,越描越黑的感覺。
聶流云左右腦互搏了一陣,最后還是讓自己扛下所有,“我……我今天是喝的有點多,那我就回去躺板板。”
說完就逃也似的離開。
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其中必有貓膩,不過他就算要戳破,也不該當著他們兩人的面兒戳破,
這不是讓他們兩口子干仗嗎?
屬實不應該。
只是封經年這老公做到這份上,他有一種預感,他的老公的體驗卡大約也許可能馬上就要到期了。
回到別墅,剛到客廳,蘇汐就接到了一通國內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她和封經年打了一聲招呼,一邊接聽一邊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