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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翰在《申報》上連續刊發的《今日之中國當看山西》系列報道,猶如投入民國初年紛亂政壇的一連串巨石,激起的漣漪遠遠超出了文化教育、經濟民生的范疇,最終蕩漾到了南北對峙的政治權力核心。
那些詳實的數據、深刻的剖析和極具感染力的敘述,將一個過去被視為封閉、保守的內陸省份,驟然推到了全國輿論舞臺的中央,也擺在了北京大總統府和南方革命黨人議事桌的顯要位置。
北京,總統府。
段祺瑞端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面色沉靜地聽著幕僚們的討論。
桌上攤開的正是沈文翰關于山西糧食儲備、稅收增長和工業實力的幾篇報道剪報。
“芝泉公,”一位身著長衫的資深幕僚扶了扶眼鏡,語氣凝重,“此前閻百川屢次來電,強調晉北匪患與蒙疆流寇勾結,要求賦予其對綏遠乃至蒙古相關地域的軍事、民政整頓之權。我等只道是其欲效仿漢代州牧,行割據之實,且綏遠、蒙古地廣人稀,貧瘠苦寒,縱使予他,亦不過是個包袱。但觀今日《申報》所載……”
他指了指剪報上的數字:“年稅收有望破千萬銀元,儲糧數百萬噸,軍工、重工初具規模,更有此等輿論為之張目……這閻百川,恐怕所圖非小啊。他要綏遠、蒙古,絕非僅僅為了剿匪安民。”
另一位身著軍裝的幕僚接口道:
“總長,山西實力膨脹如此之速,已成北方不可忽視之力。
其地處要沖,若與我為敵,或倒向南方,則肘腋之患立至。
不如順水推舟,應其所請。
綏遠、蒙古確系貧瘠之地,治理不易,且與蘇俄、外蒙錯綜復雜。
讓閻百川去經營,正好可使其力量消耗于北疆荒漠之中,無力南顧,亦可借其手屏障北疆,我等坐觀其成。
若其能穩定邊陲,功在中央;若其陷入泥潭,亦可削弱其實力。”
段祺瑞微微頷首,目光深邃。
他深知閻百川是員干將,但也知其絕非池中之物。
用貧瘠的北疆之地拴住這頭日漸雄壯的“西北王”,使其為中央看守北大門,同時消耗其精力財力,不失為一招妙棋。
“嗯,百川一向標榜擁護中央統一,其請雖涉擴權,然理由冠冕堂皇,為鞏固國防。可予應允,但須明令其一切行動需秉承中央意旨,定期稟報。且看他在那塞外如何施展。”
廣州,非常國會會場外的一處寓所。
孫中山先生與幾位核心革命黨人也在研讀沈文翰的報道。
氣氛與北京不同,更多了幾分復雜的感慨與戰略考量。
“展堂,果夫,你們看,”孫先生指著報道中關于山西教育普及、實業興隆的段落,“閻百川在山西,倒是做出了一番實實在在的事業。民生改善,力量積聚,其路數與吾黨革命之理想,亦有相通之處。”
胡漢民沉吟道:“先生,閻百川雖非我黨同志,但其治理山西,確有過人之處。如今他聲名鵲起,成為舉國矚目之力量。其此前提出經略綏遠、蒙古之要求,北京方面猶豫不決。如今看來,其志恐在開發北方,積累實力,以待時變。”
蔣中正則更關注軍事和地緣角度:“閻百川要綏遠、蒙古,表面理由是剿匪固邊,實則欲取得戰略縱深和資源。
此地雖目前貧瘠,但地域廣闊,連接西北、東北,戰略地位重要。
若能有效開發,潛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