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林硯展現出近乎妖孽的悟性和身體掌控力。

那松鶴導引術的十二式，他早已打得圓融流暢，筋骨齊鳴，隱隱有了幾分玄塵道長演練時的松沉鶴逸之韻。

每日的守一歸元法靜坐溫養，更是讓他丹田那團先天之氣愈發凝練精純，原本因飛速提升而略嫌虛浮的根基被迅速夯實，精神意念也變得更加凝聚通透。

這一日午后，陽光正好。

玄塵道長看著眼前氣息沉靜的徒孫，滿意地點點頭：“根基已穩，可以學些實用的防身小術了。今日教你三門：一為遠程制敵、發暗器的手法；二為閃轉騰挪、趨吉避兇的步法；三為近身周旋、以柔克剛的纏拿之術。”

玄塵道長并未取出什么飛刀袖箭，只是信手從地上撿起幾顆大小不一、形狀也不甚規整的小石子。

“遠程之法，首重意與氣，而非器物之利。”他拈起一顆小石子，并未擺出任何投擲的架勢，只是手腕看似隨意地一抖。

“咻——”

破空聲極其輕微，但那顆石子卻如同被強弓硬弩射出般，化作一道模糊的黑線，精準無比地擊打在三十步外一棵老榆樹樹干上，發出“咄”一聲悶響，竟深深嵌了進去！

林硯看得真切，在師祖出手的瞬間，他感應到一股精純的氣息瞬間包裹了那顆石子，并非強行推動，而是以一種極其巧妙的方式引導和加持了石子本身飛行的軌跡和動能，使其威力暴增，指哪打哪。

“此非蠻力。”玄塵道長淡淡道，“用意念鎖定目標，以氣機牽引器物，手腕發力不過是表象，核心是心意所致，氣勁相隨。你試試。”

林硯學著他的樣子，撿起一顆石子，目光鎖定了另一棵樹的樹干。

他深吸一口氣，意念集中，嘗試調動丹田那股溫養后更加聽話的氣，將其延伸出去，輕輕包裹住手中的石子。

嗡……

石子在他手中微微震顫，仿佛活了過來。

他手腕一甩！

石子激射而出，速度極快，但飛行軌跡卻有些飄忽，最后啪地打在了目標樹干旁邊半尺遠的土地上，砸起一小撮塵土。

“意散則氣散，氣散則力散。”

玄塵道長點評，“莫急，你的意足夠強，但對氣的精細操控尚欠火候。記住那種鎖定和牽引的感覺，而非盲目發力。此術練至精熟，飛花摘葉皆可傷人，更是修煉心神專注、氣勁凝聚的上佳法門。此術，可稱之為投擲術。”

林硯點點頭，毫不氣餒，又撿起一顆石子，再次凝神嘗試。

這一次，他更注重那種心意先至，氣隨其后的微妙感覺。

“投擲術你可慢慢練，我接下來教你步法。你看著！”玄塵道長對林硯說道。

接著，玄塵道長身形微微一晃。

林硯只覺眼前一花，原本站在原地的師祖，身影仿佛模糊了一下，下一刻竟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三丈之外的一處陰影下，仿佛他本就站在那里！

其移動軌跡飄忽難測，腳步落地極輕，點地即走，竟只在凍土上留下幾個幾乎看不見的淺痕。

“身法步法，非為炫技，實乃保命第一要訣。”

玄塵道長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遇險時，能走脫便是上策。此步法取自山間靈鹿，警覺機敏，動若奔雷，變向突兀，善于利用環境隱匿遁走。看其神韻，而非記其步伐。”

說完，他再次施展。

這一次速度稍慢，林硯能看清他的動作：

并非直線奔跑，而是結合了短促的爆發、突然的變向、低伏的滑步以及利用地形視線的巧妙遮擋，整個人如同林間一道靈活跳躍、難以捕捉的影子。

“關鍵在于氣沉涌泉，身輕似羽，意動身隨，瞬息萬變。”

玄塵道長停下講解，“配合你的觀微之能，洞察周遭環境細微變化，預判危險，尋隙而走，效果更佳。此步法，可稱鹿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