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清臉上的得意和淚水瞬間僵住,眼睛瞪得如同銅鈴。
她那五位師兄,更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所有的叫囂和憤怒都卡在了喉嚨里,臉上充滿了極致的茫然與荒謬感。
周圍的弟子們更是目瞪口呆,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們至高無上的宗主竟然給那個白衣女子跪下了?
還口口聲聲叫對方,主子?
“師……師尊?”柳清清率先反應過來,聲音充滿了不敢置信,“您為什么給她跪下?您是不是認錯人了?她就是個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賤人而已。”
“是啊師尊。”大師兄掙扎著爬起,臉上寫滿了憤怒,“她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賤人,您可是下域第一大宗門的宗主,整個下域都以您為尊,殺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您憑什么給她下跪?”
“師尊,您快起來。”二師兄目眥欲裂,“肯定是這妖女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了您。”
“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立刻將她碎尸萬段。”其他人也紛紛叫嚷。
他們這五年來,在玄天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受盡尊崇,何曾受過今日這般屈辱?
怎么可能向一個“打傷”他們的人低頭認錯?
云見月依舊淡漠地站著,仿佛沒有聽到那些污穢語,只是用那種俯瞰螻蟻般的眼神,靜靜地看著腳下跪伏的青璃,以及那群仍在瘋狂叫囂的跳梁小丑。
“閉嘴!你們都給我閉嘴!”青璃猛地抬起頭,臉色慘白如紙,金色的蛇瞳中充滿了極致的驚恐與暴怒,對著那群不知死活的徒弟命令道:
“跪下,統統給我跪下磕頭認錯,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們。”
“師尊您瘋了不成?”大師兄一臉不敢置信,指著云見月,“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賤人,您居然讓我們下跪?她配嗎?”
“師尊,您以前最是寵愛我們了,您變了,您變得好陌生。”柳清清哭得梨花帶雨,語氣中充滿了委屈與指責。
“啪——”
一記響亮至極的耳光,狠狠扇在了大師兄的臉上。
直接將他扇得原地轉了一圈,半邊臉瞬間腫起,牙齒混合著鮮血噴出。
青璃氣得渾身發抖,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混賬東西,你可知她是誰?”
“她還能是誰?”二師兄見狀,更是怒不可遏,口不擇地吼道:“不過是一個擅自闖入我玄天宗、該被千刀萬剮的賤人,殺了便是。”
“啪——”
又一記更重的耳光,狠狠抽在二師兄臉上。
“師尊您到底怎么了?”其他幾人見狀,更是群情激憤,“我們才是您的親人啊,您怎么能為了一個外人打我們?”
“她是——”青璃用盡全身力氣,聲音嘶啞:
“玄天宗上一任宗主——云見月,是你們的師祖。”
“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九天驚雷,狠狠地劈在了所有玄天宗弟子的天靈蓋上。
師祖?
云見月?
那個傳說中的玄天宗第六代掌門?
那個帶領玄天宗崛起、前往上域的傳奇?
怎么可能?
她不是……不是應該在上域嗎?
怎么會……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還如此年輕?
柳清清臉上的得意和委屈瞬間凝固,化為極致的震驚與茫然。
幾位師兄也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臉上充滿了荒謬、駭然、以及開始蔓延的恐懼。
整個山門前,落針可聞。
只有粗重的喘息聲和心臟狂跳的聲音。
“不……不可能……”柳清清失神地喃喃,“她怎么會是云宗主?云宗主五年前就去了上域。”
“呵。”一聲冰冷的輕笑,打破了死寂。
云見月終于將目光從青璃身上移開,淡淡地掃過那群面無人色的“親傳弟子”,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
“本尊去了上域,難道一輩子就不能回自己的家了?”
她的目光如同冰刃,聲音陡然轉寒,字字如刀:
“本尊若是不回來這一趟,還真不知道,本尊的家里,都養了些什么東西。”
“青璃,這便是你為玄天宗招收的弟子?”
云見月目光如萬古寒冰,掃過面如死灰的青璃,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同天道律令,敲擊在每個人的神魂之上:
“本尊當年離去時,準你開宗納徒,是望你光大門楣,延續道統。”
“卻未曾想,你竟將這傳承之地,變成了藏污納垢之所,盡收些不堪入目的——垃圾。”
“垃圾”二字,狠狠砸在青璃和那六名親傳弟子的心上。
青璃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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