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在州府他們都是什么成績,勉強過線的成績,因何半年的時間名次就跑到我等前面!”
“要是成績不要半年來用工努力也就算了,可這半年他們都是什么備懶做派?賭錢狎妓,抽逍遙散,這般人品怎么可能考到我們前面!”
“這種例子還不一個兩個,會試榜上三百多人,得有三十多都是如此人品卑劣的科舉賴子!”
若是謝寧在場,一定對這般辭無比耳熟。
邱元龍面對眾學子罵聲鼎沸,群情激奮,拍了好幾次驚堂木根本不好使。
罵聲中,他聽了個大概,頓時一顆心震得快成八瓣。
他們這里頭多數為不平的落榜生。
但又好些個都是家世一般辛苦努力考出來的,在京城都素有才名,而學生們念到的那幾個考進前一百五十名的京城貢生,連他都清楚根底,他們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科舉舞弊!
邱元龍頓時感覺自己官生不保。
驚堂木再次狠狠拍下去,邱元龍急怒攻心干脆站起來,怒吼道:“再吵,全部捉拿下獄!”
在場學子被他這一聲震怒,暫且停了,停是停了,但仍舊各個臉上憤憤不平地盯著邱元龍,仿佛他才是那個倒賣科舉考題,叫他們名落孫山的罪魁禍首。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等都是各地舉人,都是有朝廷備官資格的舉人!怎地一點規矩沒有,到吏部打架!八百張嘴吵吵鬧鬧,還能不能把事情說明白!科舉都白考了,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邱元龍勃然大罵兩聲。
頓時戳中所有考生心頭。
書都讀狗肚子里,仿佛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到了所有人的臉上。
“回大人,我等并非是無的放矢,故意鬧事!”
其中一名學子站出來,這人邱元龍認得,乃是中州一名大儒的學生,素來才名品行都不錯,榜下捉婿還是人選大熱來著。
那名學子道:“大人,晚生康勇,會試開考之前,京城便有不少人流傳拿錢便可以提前得知考題,小題五百兩一道,大題一千五百兩,至于策論題目則是分人開放,有不少同鄉學子都在談論這件事,起先晚生還不信。”
“可大人,您看這是我們連夜按照地區,在大榜上攏的在州府便排名一百開外的學子名單。”
“大人,不是我等夸大,天下才子泱泱,科舉非我等高中不可,您試想一下,能考得舉人必然功課勤勉,天資不會太差,可這份名單上出現的名字,全都是各地名聲一般,全靠家中資助才在鄉試的尾巴上掛名的學子。”
“鄉試都考得如此費勁,才短短半年,他們就能考到會試前一百?”
“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若他們這等懶人,爛人,都能高中大榜前一百,那我們十數年的辛苦努力算什么!”
“若沒有科舉考題的泄露之風在前,他們高中那我們認了!可偏偏開考前半個月,京城考題的開價都已經炒瘋了!這其中怎么可能沒有貓膩!就憑他們不作弊,怎么可能高中!”
“事關大宴朝廷聲威,還請大人上報朝廷徹查!”
這名考生辭激烈,句句切中要害,邱元龍一時額頭猛猛暴汗,事情的嚴重程度儼然已經超出他的能力范圍內,他摸了摸汗珠試圖粉飾太平,“可也不必說的那般嚴重。”
邱元龍強扯大旗道:“每三年大考都有落榜生心中不平的情況,科舉舞弊天大的事,怎么可能如菜市一般公然售賣,這其中恐怕有什么誤會……”
“能會有什么誤會?”
那名學子身后的另一名學子道:“我等十年寒窗苦讀,倘若科舉公平真的名落孫山,我們也認了,當初西北解元謝寧高中秀才的時候,我們也是不服來著,但謝寧謝會員,才學的確過人,我們心服口服!”
“大人!”
那名學子暴喝一聲,“謝寧謝會員一路考得所有科舉考試第一名,難道這天底下還能有第二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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