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排好隊!排好隊!”
“若再有喧嘩者,當場逐出貢院!”
敲銅鑼的差役就在他們不足十步的地方,闊步走來,紙條就在地上,只要兩旁的學子低頭就能看到,推搡之間,只有季俊山的包裹掉到過地上,且周圍有無數雙眼睛見到他把包裹撿起來。
季俊山頓時臉色慘白。
“肅靜!”
“肅靜!”
貢院外的隊伍已經很安靜了,所有人都心有余悸,生怕攤上一點麻煩,聲聲銅鑼敲得人心肝打顫,霎時間腳步越來越近,季俊山膽怯得幾乎就要跪下,就在他目赤欲裂以為這輩子徹底完了的時候。
就見謝寧在他萬分震驚的目光下,撿起紙條直接塞進嘴,再起身手中拎著的是個斷裂的硯臺。
官差已經瞧著銅鑼走過。
季俊山耳朵大腦空茫一片。
他甚至只能通過口型,看出謝寧是叫了家里的小廝,把那夾有考題的硯臺直接給了書童扔掉。
從發現作弊紙條,再到毀尸滅跡扔掉硯臺,整個過程謝寧只一開始看了他一眼,到進入考場后都沒再沒看他。
比鄉試更加嚴苛的檢查過后。
季俊山行若呆滯手腳發麻地跟隨人流進入考場,恰巧,他的考棚跟謝寧的是斜對個,只要抬頭就嫩彼此視線交流,季俊山都忘了坐,直愣愣地盯著謝寧,眼神宛若大難不死的驚鳥。
之前幾次考試,謝寧的考好都十分順。
要么,壹貳叁,要么陸陸陸。
但這次卻晦氣十足,是連在一起的三個肆。
京城貢院的考棚條件還沒云州的好,雖是過了多雨季節,謝寧仍舊檢查了一遍棚頂,將自己帶的一塊油布遮在棚頂,擺放好筆墨紙硯,檢查完門案兩用的木板,確保沒有一絲錯漏,才剛坐下,就見斜對考棚的季俊山驚弓之鳥一樣地盯著自己。
科舉舞弊,放到歷朝歷代都是扒皮的罪過。
按照在廖吉昌府中學習的實力水平,季俊山完全可以憑借自己在科技場上爭取一席之地,謝寧不知道他為什么,兵行險招,吞掉紙條,大半原因也是因為怕官差抓個現行,徒增麻煩。
畢竟那斷裂的硯臺是在他腳下,不是別人腳下。
更深一層原因,則是真是不忍心看到季俊山就此這及。
功名利祿要人命。
謝寧面色平靜地與季俊山視線對上,他隔空地朝季俊山點了點頭,眼神傳達,他根本不會告發季俊山,也讓他不要擔心好好考。
季俊山陡然送了一口氣,跌坐在狹小的考棚內。
耳朵的嗡鳴還是沒有停。
他手腳突突打擺子,縱然已經確定了謝寧不會告發他,這件事隨著硯臺扔掉也徹底了了,但他還是花了好長時間才從過分驚懼的恐懼中走出來。
第一場因為提前一天入場,時間比較充裕。
發完考題之后,謝寧仍舊按照之前的習慣,先思考以當下上位者希望看到的形態,確定考題,把所有題目全都思考一邊,再復盤答案,然后在天將將擦黑的時候才開始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