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著的小姑娘聽出了話外之音。
這謝公子恐怕:懼內……
謝寧瞪了一眼,旁邊肩膀都要笑抽的李成勇吳俊源二人,他緊了緊嗓子說:“我記得你還有個娘親在?”
“在的!”
“那你母親那處你可還回得去?”
小姑娘低著頭不說話,跪在那里小小的一團,尖翹的下巴眉眼收斂,雖然臉被抽傷了一道血痕,但仍能看出相貌清秀,可再清秀謝寧也不打算招惹。
“我母親那里……”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紅綃神情哀傷得一個勁給謝寧磕頭,“求公子收留,求公子收留,紅綃哪兒也不想去,只想留在公子身邊!哪怕不能隨時伺候,能留下做個燒火丫頭我也是愿意!”
“謝寧,這姑娘好生可憐,依我看你不如收了算了!”
光棍一人上京的李成勇酸酸地道:“左右弟妹身懷六甲,多個人伺候,你不是也方便么?”
方便你姥姥!
謝寧狠狠瞪了他一眼。
甭管這個紅綃姑娘,出身如何,救命恩情是救命恩情,跟他收不收小妾有什么關系?
吳俊源也跟著起哄,“先讀雅詩后看腿,生活順風有順水,我覺得李兄說的沒錯!”
“滾!”
謝寧狠狠白了他一眼。
他倒不至于把人家姑娘讓來讓去,謝寧想了下道:“既然你不想回你母親那里去,這樣,我這里有兩個去處,你挑選一下……”
謝寧給了她兩條路:
一條,去武城王府京城外三十里地的莊子。
另外一條,則是送她到西北宿川紡織廠,當一名靠自己雙手勞動的紡織女工。
原以為這名叫紅綃的可憐女孩兒,在名利場上走了一遭,會選擇相對更便捷的王府莊子,亦或者,力去偏僻嚴寒的西北當一名,自食其力的紡織女工,卻沒想到,這丫頭糾結了半天,跟謝寧纏磨了好一會,要求留下無果,還是選擇回到家里親娘的身邊。
這會的謝寧根本沒想那么多。
畢竟昨夜她自己也說,是因為娘親生病不得已才賣身青樓。
“劉成!”
不管怎么說,人家姑娘昨夜冒著風險救他們,這份恩情謝寧不能不記著,他吩咐道:“去給紅綃姑娘拿二百兩銀票,絲綢棉布糕點,唔……你挑好的置辦,然后親自把紅綃姑娘送回家去!”
謝寧又看了一眼,這姑娘半邊臉被抽出來的血痕,他道:“你臉上的傷疤也不要擔心,過幾天我會調制一款除疤膏,等做好了就送到你家里去!放心,保證一點疤痕不留!”
一番安排下來,原以為紅綃姑娘會很滿意。
可當劉成領她走的時候,卻是連個招呼都沒打。
回屋躺在臥室的床上,許婉已經睡著了,肚子里他的種正在一股一股揣著娘親的肚皮,昨夜幾乎沒睡,謝寧卻根本沒有睡意,睜著眼盯著棚頂。
昨夜的事,混沌的像是一場快進的夢。
梁穎的事他承認有些沖動了,但若是倒帶重來,當時的他可能會有另一種穩妥的做法,但穩妥的做法,也未必有現在的好,包括火線街上突然出現的宰相兒子高識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