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志林這人謝寧聽說過,乃是盧家資助考學跟他一樣出身品貧寒的學子。
盧家自前朝老宰相至仕之后,便在官場后繼無人。
這丁志林便是從院試考場上提出來,專門花錢定點培養的。
又是盧家……
謝寧撇撇嘴并不打算參與進去。
陰謀陽謀。
劃在明顯上的爭搶都是斗氣成分居多。
吳俊源道:“對面好幾個人我都認識,都不是什么好鳥!”
謝寧順著目光看去,的確對面的學子對比西北的學生,氣焰更加囂張,眉目之間盡是對西北學子的鄙夷之氣,半點看不出飽學之士的低調和內斂。
“想好了嗎?”
“沙漏流盡,你等可就要鉆褲襠了!”
對面的學子起哄后開始大聲哄笑成一團。
“怎么沒想好!”
丁志林身邊學子道:“煙鎖池塘柳,對,炮鎮海城樓!”
“金木水火土,五行對子,倒是挺工整!”吳俊源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這等破對子破也能拿來做賭局,真沒意思,還不如跟你去套圈好玩呢!”
“那你自己個去套圈吧!”
這人最近愈發得能嘚瑟。
謝寧不愛聽他裝x。
“煙鎖池塘柳,炮鎮海城樓……”
“妙啊!”
西北學子這邊當即一陣叫好之聲。
對面的人,顯然沒料到這邊竟真的能對出來。
張玉書一臉不以為地道:“不過是一般水平,至于這樣大呼小叫!果然是僻壤地方來的土老帽!”
“可不是!”
“最簡單的五行對子,要是都對不出來,我看某些山旮旯里來的野雞,也就不配考咱們國子監了!”
“你說誰是野雞呢你!”
一不合又要吵起來。
謝寧頓時明白,吳俊源為何說國子監烏煙瘴氣了。
這般行徑,跟罵街有什么區別。
烏煙瘴氣都是夸他們了!
“到我們出下一對了!”丁志林及時制止嘴架,“說好了的,只論勝負,不論出身,若是諸位在西北偏僻,瞧不起我等西北學子,待明日我必然會像教諭大人反應!”
國子監的教諭跟地方書院的教諭不同。
都有朝廷編制。
說白了,都是當官的。
提起告狀,張玉書臉色白了白,他上月已經因為欺負同學,被家里斷了零花錢,若是再被告到老爺子哪里,非扒了他一層皮不可。
“有對子就趕緊出!”
“這般磨蹭,還以為你們是故意拖延呢!”
“那好,你們聽好了!”丁志林道:“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樂!”
“請吧!”
有點意思!
謝寧轉頭對認真觀戰的許婉說,“媳婦,知道這對子的敲門么?”
許婉雖然是閨閣女子。
但自小家中也是有教習先生的。
此時她臉上已經絲巾遮面,只露出濃稠漂亮的眉眼,“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樂,這應該是諧音對子,只要韻律能對上,字數工整,說得通,便算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