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幾斤幾兩,敢拿著馬通判的威風,跟人家討價還價?
“你站這干嘛呢?”
馬致遠對他這位摻水的岳父向來懶得給好臉色。
李海生見謝寧跟他談笑風生,還是沒放棄當謝氏族學的先生,那畢竟是一年四十兩銀子呢!
他女兒得偷好幾件首飾才能典當出這個價。
李海生連低聲跟馬致遠控訴,“馬大人,你能不能跟謝大人說說情,他要把我從族學里開了,我這、我這才剛找到點營生,可不能就這么斷掉,就這么丟了飯碗,說出去你臉上也沒光是不是。”
馬致遠臉色刷地撂下來。
目光不善地盯著李海生,“你趕緊走,休要在這里丟我的顏面。”
馬致遠本來跟謝寧交情就不多。
若是他正經岳父,哪怕是個側室的姻親這個嘴他都能張。
但李海生只是個陪床小妾的爹,光是站在這都是丟他的人。
還給他說情?
怎么可能!
“那、那我的營生……”
李海生焦急的不行,云州城但凡有頭有臉的讀書人生路,都被世家大戶把持,他好不容易找了門路才把如花似玉的女兒,送到馬致遠這老東西的床上,本以為傍上一棵大樹。
結果馬致遠這人摳得要死。
給銀子從來不超過十兩。
家里依舊揭不開鍋,還得靠著女兒偷拿首飾回來當,日子才好過些。
李海生被馬致遠不假辭色弄得臉色漲紅,他今年五十多,家里還有好幾個兒子孫子要養,賣了個女兒本以為能就此翻身,可結果……他眼眸瞬凝結起來,帶著一股狠勁,死死盯著馬致遠。
馬致遠正要回去坐下,就見李海生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你得幫我!”
李海生驀地來了一句,話語帶著豁出去陰狠的意味,“你要是不幫我,我今日就在這里跪求謝大人給條生路、”
“你!”馬通判沒想到這人能突然來這么一出,看他脖子都青了的樣子,好似沒了飯碗下一秒都能裝死在這。
“你不要胡鬧!”
馬致遠陰冷地道。
“我沒有胡鬧!”李海生喊了一句,聲音大的謝寧他們看了過來。
見這老東西是真不準備拉倒,馬致遠拉下臉狠厲地瞪了一眼李海生,“你的生計回去再說,我會給你安排,若是在這丟我面子你和女兒就都不要活了!”
李海生愣住三秒。
馬致遠說的話真假他哪敢置喙,腳下猶豫不過須臾就轉身離開。
謝寧盯著李海生的背影,心里毫不在意。
但此時的他,根本不知道就這么個塌了腰的老東西,差點毀了他的科舉路。
譚佑銘繼續說道:“按理說你中秀才之后,應該在府學讀書的,府學的先生雖然比不上廖大人,但總歸也比你在家自己死讀書強,若不然你來我家,我指點一二也是可以的。”
“就看你是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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