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度使是謝寧的授業恩師。
云州知府來謝寧家吃席,無可厚非。
可當譚佑銘見著蔣蘇二人的時候,著實是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竟然有人挖廖大人的墻角,都挖到鄉下來了。
“蔣大人!”
“蘇大人!”譚佑銘乃是廖吉昌的擁躉,張口就是夾槍帶棒,“我原想著今日情二位大人吃酒,沒想到能在鄉下謝解元的家里遇見二位大人,真乃是驚喜那!”
蔣蘇二人聞面上一僵。
廖吉昌是謝寧的恩師。
但他在官場沒老師啊!
再說,他們為考官,看好哪個學生主動投下橄欖枝,也是情理之中。
針鋒相對的時候,蘇玉敬不說話了。
蔣碩回頭看了蘇玉敬一眼,那意思,你怎么不吭聲?
蘇玉敬老神在在,論官位,論聲威他一個翰林院講課的,哪里比得上文學世家的蔣大人。
面對譚佑銘的擠兌,所以他選擇將溝通感情的機會讓給蔣大人。
蔣碩怒瞪了一眼油滑的蘇玉敬,硬著一張臉對譚佑銘道:“譚大人如此說就太客氣了,咱們同朝為官都是為皇上辦事,酒在哪里遇上就在哪里喝,在謝解元的家里喝也是一樣!”
“說的也對!”
官位為知府,實際上地位不如蔣蘇二人的譚佑銘率先坐在主位上,他拿出主人翁的架勢請二位京官坐下,“二位大人快請落座!”
蔣碩、蘇玉敬頓時臉色都不咋地。
張子宸一見氣氛不對,立刻朝謝寧使了個眼神,果斷跑路。
席間有片刻尷尬,謝寧主動提杯敬三位大人紆尊來他們謝氏族中,三個當官的倒是從善如流地喝了。
一杯飲盡。
勝算最低的蘇玉敬率先出招,他掏出一本書遞到謝寧跟前,溫道:“謝寧啊,這是前朝大家游崇的詩集真跡,目前他的手札現存五本,宮內三本,江南高家一本,剩下一本就在這了。”
“你為解元之才,這詩集交到你的手里本官放心,詩集上內容過年之前本官還與陛下討論過,你看過若有不懂,盡可以來問我,我必定傾囊以告待你如親子!”
蘇玉敬把詩集掏出來那一刻,譚佑銘和蔣碩同時震驚住。
那可是游崇的親筆啊
多少世家大儒求都求不來。
這個老家伙可真能下血本,還用來誘惑謝寧,什么請教,什么待他如親自子。
還搬出皇帝來說事!
簡直狡猾不要臉!
面對如此重禮,謝寧剛要說話,旁邊蔣碩迫不及待從懷中掏出一方硯臺,他黑臉盯著蘇玉敬道:“本官也有禮物送你,這是嵩山徽墨,嵩山徽墨一年只產百斤,專供宮里,這是過年時陛下賞賜,謝寧你可要好生收好!”
蔣碩的禮物比不得蘇玉敬。
他著重念了陛下二字,攀比意圖十分明顯。
“二位大人對晚生如此用心……”謝寧剛要奉上逢迎三件套,蔣碩又道:“嵩山徽墨,陛下賜給我的時候說,若是轉增一定要給才學卓絕的人才行,這塊墨送出去,回頭本官自然是要向陛下稟報的!”
到時候謝寧的名字就會在皇帝跟前露臉!
“一塊徽墨,送了也就送,陛下哪里會過問!”蘇玉敬再好的涵養,也被蔣碩幼稚的攀比搞沒了,他豎眉道:“謝寧,這硯臺你要實在喜歡,本官向陛下討得一塊來也不是什么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