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書院的藏書,十分齊全,但分門別類太多了。
對于科舉的針對性不強。
但盧秋白的藏可就不一樣了。
對謝寧來說,簡直是耗子逮到了油缸,山長的藏書匯集一生精華,光是科舉類的書籍,就占了一整面墻,里頭詳細分析記錄了歷朝歷代的的吏政評語,其中還不乏山長本人的親筆批注。
其余書籍,上天文,下地理,修路鋪橋,農耕治土,無一不有。
甚至可以說,涵蓋了這片大陸人類的所有文字文明。
謝寧迅速改變了學習模式,嫌路途耗費時間,他便干脆住在書院里,這下可如了席凱那個陰濕男鬼的意,每天扒眼就跑到謝寧屋前來點卯,晚上還要等著謝寧回來,隔著好幾米期期艾艾地看上他幾眼,才肯回去睡覺。
要不是他是個男的,謝寧都以為是哪個對他芳心暗許的姑娘了。
謝寧一般在書院待上三天便會回去一趟。
畢竟許婉還懷著孕,幾天不見,心里放心不下。
這日在他家中廚房溫書。
書當然是從書院順出來的,那個什么狗屁教諭只說讓看,不讓借,左右他出入書院沒人敢攔著,拿回家看就拿回家看了,他安慰自己無傷大雅。
廚房還是當初那廚房。
除了棚頂和灶臺新修了其他跟從前一樣。
只要屁股挨上小板凳,安全感滿滿。
天文測算書籍,才用現代高數測算了不到兩頁,劉玄便敲響門站在門口。
“安邊來的信。”
楊惑的來信?
信封拆開,三舅哥意圖十分明白,缺人,嫉妒缺人,需要他幫忙。
安邊比鄰吐蕃,全是風沙和駱駝的破地方。
一場仗還打了八九年。
縱然楊惑如今不缺錢,想要短時間發展起來也是不容易。
“真是欠了他的……”
謝寧嫌棄地把信甩到一邊,嫌棄地嘟囔了一句。
“那個……”
“怎么了?”
謝寧挑眉看向劉玄。
劉玄神態有些靦腆,他撓了撓腦袋,“哥,我能叫你哥嗎?”
張大寶他們比他小不了幾歲,都是管謝寧在叫叔。
大概知道點中原人的備份,劉玄有點感覺自己在占便宜。
“當然能啊!”謝寧抬腳拖過旁邊的矮凳,拍了拍,“過來坐著說。”
劉玄拈了拈衣角,擺手說:“不了,我站著說就行。”
“行,那你說!”
“哥,你之前問我想學什么……我、我想當官也想學武。”
“兩個都想學?”謝寧有點吃驚。
劉玄表情認真,已然下定了決心,“兩個都想學,我要當大官要上陣殺敵,給、給我娘報仇,要、要將來護著、護著你!”
“護著我啊……”
謝寧笑得眼眸晶亮,他欣慰地看向劉玄,“成!你拿我當哥,這點要求又算什么。”
謝寧考慮了一下。
鄉試迫在眉睫,劉玄要想當官讀書認字得從頭開始,他根本沒空教,放到謝氏族學這孩子性子老實,大鍋飯未必能讀出什么好來,他還想學武給母親報仇,謝寧想了老半天拍了拍劉玄的膝蓋說:
“玄兒,你可能要暫時離開家里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