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軒幾次登廖府的門無果。
盧廣耀被特殊關押,他更是無從探視。
武城王府這時成了遇事就躲的蒼蠅壓根不管。
驟然來的打擊,叫盧霆剛剛恢復的身體再次遭遇重創,才短短兩天不到,他就吐血幾次,幾次差點緩不過來直接死了,這天清早,盧霆恢復了些神志,對盧軒道:“二弟,家中糧庫全空,好歹逆子沒動了秋收的主意。”
“你叫人盯緊了,今年的秋收萬不能出差錯!”
盧軒從小妾手里拿來藥碗親自伺候,“秋收的事我親自督辦,大哥放心,出不了差錯,現在要緊的廣耀那里……”
“如此逆子,不管也罷!”
盧霆眸色頓時狠厲,仿佛放棄的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我嫡子庶子加一起一共八個,少了他一個盧家還是盧家,二弟,從今日起你不要再去替他活動任何。”
盧軒愣住,驚詫萬分地道:“大哥,耀兒是你的嫡次子啊!大嫂、大嫂臨終前……”
盧霆推開藥碗老邁的目光沉痛地盯著盧軒,“二弟,你太優柔寡斷了,耀兒他是我親生子,就這么放棄我怎能不心痛,他如此小的年紀就敢悖逆我的命令惹下如此禍端,來日必定扶不起來,說不定還會更加帶累盧家,帶累他大哥!”
“可也不能……”
“怎么不能!”
藥碗被盧霆怒然一摔,“二弟!你別忘了,京城、京城!馬上、馬上京城就要來人了!耀兒此舉無異于至盧家死地,此時忍痛斷臂尚且還能保住盧家,若是再拖,恐怕就真的沒有回寰之機了。”
糧食市場出現亂象的時候,官府沒管。
現在大批量的糧食和銀錢流失、被騙,官府照樣沒有任何動作。
宿川府衙。
廖吉昌當著西北政官的面,直道:“京城馬上就會來人,調查西北軍餉的事,諸位同僚還請你們審查自身,不要多生事端!”
徐賀等人一愣。
當下腦袋就一懵。
“西北軍餉不是安邊扣押了嗎?”劉喜成下意識道:“上頭是派人下來查這個的?”
西北軍餉被安邊扣了,乃是坊間流傳,這種話要是也信,活該他劉喜成倒賣糧食賠錢。
徐賀嫌棄地瞄了劉喜成一眼。
廖吉昌壓根沒搭理他這無腦發,繼續道:“張校尉,世英那邊馬上就要回來,沒回來之前你幫忙打理一下赤甲軍上下,該注意的一定要注意,知道嗎?”
張校尉定住一瞬,立刻反應過來廖吉昌話里的意識。
就連旁聽的謝寧都有些意外。
之前大敗胡人,廖吉昌就沒有把地雷上報,現在京城來人了,不管是有人暗中使壞,還是真的沖著西北軍餉來的,地雷都不應該再瞞。
頓時謝寧看向自己老師的目光變得復雜。
廖吉昌按照京城巡查的標準下達了一系列命令,包括但不限于,近三年的人口賦稅情況,一年內旱災區農耕恢復,人口回流的數據,還有今年賦稅預計收入,西北邊軍的軍力情況。
并從即日起,西北各州府實行夜間宵禁。
過了晚上戌時,凡有百姓街上行走一律拘押。
宿川國境線,白鷺關,出入嚴格盤查到個人,但凡攜帶鐵器扁擔超過一人一律不準進城。
聽得謝寧在一旁一愣一愣的。
這架勢,跟現代政府領導人巡查提前創城差不多。
“好了,暫時就這些!”廖吉昌到:“都先去忙吧,若有事情我單獨交代你們。”
“廖大人,我等告退……”
“下官告退……”
屋內就剩下師徒二人,安靜了一小會,廖吉昌道:“謝寧。”
謝寧抬頭,“老師。”
他沒說老師請吩咐,臉上也十分淡漠,十分明顯地對京城來人不想參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