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軒倏地側目看向盧廣耀。
盧霆臉色驟然一沉。
盧廣耀連忙解釋,“爹,二叔,你們別這么看著我,我只是吃驚,并非真的參合進去,爹和二叔的話我哪敢不聽。”
出了書房。
盧廣耀后背的汗都快透了。
他這次幾乎動了整個盧家糧倉的存糧,賣給安邊來的糧食商人,不光賣,他還在幾個小財主那里便宜收購了不少,轉手掙了不少利潤。
他爹的深威太重。
自小到大,高壓之下,他從未敢反抗過半分。
但這次,他一只腳已經踩了進去,況且,以正常經商的角度來看,但凡戰事一起糧食白銀黃金,漲價是必然。
安邊距離西北這般近,安邊邊境保不住,他們西北糧食漲價是必然。
他只是從中掙了些許,又能算的上什么大事。
書房門口,盧軒后一步出來。
他望著前面不遠處,盧廣耀年輕的背影,最終什么都沒說。
果然沒過幾日。
西北幾個州府來自安邊急于購買糧食的人更多了。
糧價不斷飛漲。
短短不到半月,上漲了三倍之多。
坊間戰場的傳聞也從吐蕃人跟胡人勾結,變成了令人喪膽的吐蕃人已經攻破安邊防線即將打過來了。
除了底層沒錢買糧的老百姓,其他普通民眾也紛紛開始搶糧食。
糧鋪為更高的利益,也開始限制個人購買斤數。
糧食恐慌和亂象不斷發酵。
徐賀幾個知府,好不容易從牲畜上撈了一把政績,又鬧出這事,急的他們連續找廖吉昌想辦法。
但在廖吉昌這里卻沒得到任何答復。
又過了幾天。
一對從安邊來的全身是血的兵將分批涌入宿川等地。
老百姓們更越來越害怕。
世家糧商人們越來越興奮。
吳俊源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他躺在城外溫泉莊子的泡池里,潑了一把水往謝寧的臉上擰眉道:“糧價漲成這樣廖大人都不管,邊軍還在正常收容安邊老兵,謝寧,你跟我說實話。”
泡溫泉到什么時候都是一種享受。
就是可惜,不是冬天。
若是冬日飄雪,再來上一瓶上好紅酒,躺在溫暖的泉水里冬日看景那滋味才叫好。
謝寧摸了一把臉,手邊帕子照著吳俊源的臉甩過去,“你干什么!有屁快放!”
吳俊源一把扔掉帕子,繼續道:“我是說,這次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關系?”
按照他對謝寧的了解。
利用糧食價格,把世家玩弄與股掌之中,并且還做的這么天衣無縫,這種陰損的事只有謝寧能干出來。
謝寧笑了下,靠在池壁上舒服得瞇眼說:“這次還真就不是我。”
“不是你?”
“不是。”
吳俊源有些意外。
謝寧又說,“但主意是我出的,只是沒想到效果會這么好,若是我來操控都未必有如今世家紛紛下場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