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去而復返,拿了個小盒子塞在婦人手中,一并將槐棋的玩具錢給了。
“多謝貴人!”
“多謝貴人!”
婦人連連道謝背著扁擔走了。
槐棋卻道:“您給了她多少錢呀?一卷絲線而已,不超過三十文……”
許婉卻倏地變了臉色,嗓音聽了讓人心臟都發緊,“槐棋,去跟上那個女的。”
槐棋連帶著貨郎一起懵了。
“快去!”
許婉使勁推了他一把,拉滿血絲的雙眼看著貨郎道:“你立刻進來,不然沒你命在!”
許婉拽著貨郎往院里拉。
關上大門轉身去了侍衛把守的前院,“趙侍衛,擄走我相公的人過來遞消息,槐棋在后門已經跟上,你們兩個一個去護著槐棋,另外一個馬上去衙門找廖大人!”
宿川衙門,廖吉昌得家中侍衛來報,立刻調集人馬,并對徐賀道:“立刻叫赤甲軍吳世英,衛所張統領過來!”
賣線的婦人,剛把東西傳遞給擦肩而過的路人,人還沒走到徹底偏僻處,就被人摁了下來。
槐棋居高臨下揪著她的衣領子啪啪就是幾巴掌,“死娘們!敢里通外敵陷害擄走謝大人!”
趙侍衛一路跟著接頭的人,邊跟蹤邊留下信號,到了城門口眼睛盯著前方的人,將身上廖府的牌子遞給守城官兵,“叫人在城樓上看著方向,官府的人稍后會過來!”
兩個時辰后,趙侍衛親眼看著跟賣線婦人接頭的男人進了胡人大營。
胡軍大營內。
哈斯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謝寧坐在火堆旁熱得光著半拉膀子,給張大寶烤牛肉吃。
牛肉。
這東西在大宴尋常吃不著,張大寶卻味同嚼蠟,哭喪著臉。
吱吱冒油的牛肉入口滿嘴醇香,就是沒有辣椒面和孜然少了靈魂,謝寧扒拉一把張大寶的腦袋,笑道:“行啦,別跟吊喪死的,趕緊吃!要不沒下頓還得做餓死鬼!”
張大寶哭腔道:“叔,你咋還有心吃肉啊,你就不怕胡人宰了咱倆?”
“要宰早宰了!”
謝寧瞅著主帳門口人來人往,“放心吧,你寧叔不會叫你有事的!”
不多會,謝寧眼見著哈斯小跑過來,滿頭大汗嗓音顫抖地道:“藥,你要的藥來了!”
“真來了?”
謝寧露出笑臉,就說他謝寧的媳婦沒那么傻笨。
若是意識到他出了意外,許婉絕不會輕易把這兩樣藥材給人拿走。
畢竟,安宮牛黃丸和青霉素藥片,他嘟囔過無數次那是用來急救保命的神藥。
金科兀的生命幾乎燃燒到了盡頭,這回謝寧身邊沒有像吳大夫那樣經驗豐富的助手,草原的巫醫滿臉釘子一口黑牙,瘦得跟人干似得,說什么話也聽不明白。
不仔細看都不知道是個女的。
也不知道這么點脂肪含量,這女人還來大姨媽不?
謝寧一個人行針放血,喂藥治療,金科兀的全身幾乎都是雞蛋大小的腫塊,黑色斑點遍布全身,就連大腿根附近靠近生殖器官的附近都已經破爛流膿。
這般痛苦的活著,仍不能斷了他求生的欲望。
差不多天徹底黑下來,謝寧才完成一場中西醫結合的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