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盧軒、盧廣耀跑到宿川城中自家產業的時候,宿川衙門的人正跟赤甲軍方大川往廠子門口貼封條。
“住手!”
盧軒怒道:“我盧家做的是正經買賣,你們為何無故下封條?”
宿川衙門的捕快道:“盧二老爺,盧三公子!哎,這是上頭的令,我等只是奉命行事,您想問根底緣由還得往上找!”
“往上找?”
盧廣耀年輕氣盛,眼珠子通紅薅起捕快的衣領子,大怒:“我們往哪個上面找?宿川衙門瘋了不成?敢來封我家的產業,當真不知我盧家是何背景?”
捕快被他拎起來,連連告饒,“三公子!三公子,您為難我也沒用啊!”
“是在咱們西北,誰人不知三百年盧家,可這真是衙門下的令……”
“耀兒,放手!”
既然查封的令是從宿川衙門下發的,盧軒冷靜了下,看向一旁抱胳膊的方大川,“方總旗,你們邊軍赤甲軍向來不插手官府事物,怎么今日倒來查封我家產業?”
方大川就知道會有這一出。
謝寧丟了。
用腳趾蓋想,不是胡人,就是盧家的手筆。
他笑意不達眼底地道:“盧老爺,咱們赤甲軍是平常跟宿川衙門不搭邊,但您真的沒做過什么觸怒上頭的事?或者碰了什么不該碰的人?”
剛才方大川已經叫人,把盧家的廠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見有藏匿的痕跡。
盧軒聽了方大川這般說,腦袋嗡地一聲。
擄走謝寧的胡人是他放進來的。
他哪能想到,就是一個秀才,榷場從六品監司,即便是節度使廖大人的學生,哪在官場也是無足輕重的小官一個。
不過是廖吉昌放到前頭,跟他們盧家打擂臺的傀儡。
怎么就至于,封他們家的產業。
盧軒強壓怒火,看方大川的眼神都變了,“方總旗,我再問你一句,盧家之前丟失的貨物,你到底有沒有消息?”
方大川愣住一瞬,轉而皮笑肉不笑地道:“不是一直在追擊么?也跟您二老爺說了,是胡人腹地的匪徒劫走的,那草原大漠那么大找起來可不容易,我的兄弟們……”
方大川的話越說,盧軒心頭的火燒得越旺。
他怎么就忘了,赤甲軍的統領吳世英弟弟,跟謝寧好的如同穿了一條褲子。
“方總旗,你且記著,我盧家能在西北屹立百年,絕非一朝一夕的經營!”
“你拿了我的錢,就別想糊弄!”
“你的錢?”
盧家廠子門口糊了里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人,便是府衙的人聽了這話也好奇地看過來。
方大川臉皮一皺,露出菊花般的微笑,“盧二老爺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我答應幫你找匪徒,幾時收過你的銀子!”
幾百兩銀子,對于他們盧家根本九牛一毛。
盧軒冷颼颼地盯著方大川,“方總旗,你最好記著今日的話!”
“耀兒,我們走,去武成王府!”
盧家人呼呼啦啦走了。
府衙捕快湊過來,擔憂地道:“方總旗,那可是盧家,你沒聽盧老爺說,他們要去王府?得罪他們可沒好果子吃!”
“呿!”
方大川望著盧家馬車背影,嗤笑一聲,“王府又如何,能管他們是武成王是他姑爺,不管他們盧家得罪他還能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