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特么的是黑筐。
雖然這回沒人要敲折他一條腿。
但屢次遭遇也是夠讓人膈應的了。
謝寧腦袋上蒙著黑布,他能感覺到自己是被扔在馬背上,像是夾了個東西一般地下馬之后塞到了一個屋子里,房門砰地一聲關上的瞬間,他薅掉了腦袋的上的黑布。
此處屋內,對比尋常清貧人家略簡陋三分。
雖是青磚瓦房,但屋子里只有一張床和一對桌椅,除了被褥之外再無其他。
到底是什么人,能膽大包天到敢在節度使府邸門前劫人。
謝寧走到門口推了推門,果然鎖得紋絲不動,他打了個眼淚都飆出來的哈欠,腳下片刻不曾遲疑,到了床邊靴子也不脫倒頭就睡。
非是他心大。
而是他都已經被人擄走了,對方還一時不現身,左右房間里有床,別說是沒床,以他現在困到發瘋的狀態,便是蹲在墻角也能立刻昏睡過去。
不如養精蓄銳等等看,到底是那個三孫子來打他的主意。
廖府這邊。
槐棋肩膀被捅穿仍要堅持親手喂他家少爺喝藥。
沒了意識昏迷的人喂藥,得撬開唇齒拿小木條壓著舌頭,往下灌才行,吳俊源昏迷了將近半個月,槐棋掏嗓子眼熟練得手拿把掐,一只手捏著他家少爺的下頜,拿銅筷順著牙縫就撬。
一下沒撬動,兩下。
捏著他家少爺鼻子終于把小木條壓到舌頭上,一碗苦藥湯剛氣吞山河地往里灌,手下的人突地咳嗽不止。
一直焊死床上死尸似的人,頓時咳嗽得驚天動地。
“咳咳咳……”吳俊源雙眼微微撐開一條縫,便聽他家槐棋媽呀一聲,跟活見了鬼似得,扔下藥丸嗷地一聲撒腿跑了出去。
不一會功夫。
廖吉昌、廖府趙夫人,謝寧的媳婦,還有大夫就立了滿屋子。
“病人剛剛醒來,心脈受損也好了許多。”吳大夫望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年輕人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不知這些日子謝寧因你昏迷上了多大的火。”
吳俊源剛醒,雖不知自己因何昏厥,但張口就問謝寧,“謝寧呢?”
許婉也納悶新式紡織機都做出來了,兩個老木匠都去休息了,她卻遲遲沒見到自家的男人。
廖吉昌卻目光閃爍地盯著吳俊源道:“他有事,過一陣就回來了。”
謝寧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再次睜眼,窗外的天已然全黑了,也不知是什么時辰,他肚子餓的打鼓,隨即大喊,“來人!有人么?爺餓了!爺要洗澡!給我準備燒雞地瓜燒!”
浴桶燒雞和酒很快送來。
謝寧打量了兩眼送東西進來的仆人,沒看出來什么四五六,他脫下衣裳跳進浴桶便洗了個痛快,在燒雞啃得只剩雞腚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吳世英大馬金刀地坐在對面,狹長的雙眸不住地打量對面連吃帶喝的謝寧。
謝寧早猜到擄走他的人沒什么惡意。
在看見吳世英進來那刻更是心里有底,對方是因為什么擄走他。
“這燒雞是誰家的?”
“城里劉家欄馬家燒雞鋪的。”吳世英瞧謝寧吃得嘴唇全油,抬手直奔雞腚,卻被謝寧一筷子給狠抽了回來。
“嘶……”吳世英擰眉,青筋畢露的手背頓時一條紅痕,“你這書生,下手忒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