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考試喝水,那不純屬找屎戳子呢?
巳時三刻以過,也就是九點半快十點。
已經完成最難的一道大題,謝寧沒著急繼續作答,而是不時觀察對面考棚內的考生,在與他鬼鬼祟祟的視線對上那一刻,謝寧基本確定,這人絕對有貓膩。
官差再一次提著水壺過來,走到兩個考棚中間,還裝作要被石子絆倒整壺水就要往謝寧的考卷上潑。
臥槽了!!!
即便謝寧有所準備,也還是被嚇了一跳。
還好他事先長了個心眼,把寫完的草稿紙和考卷紙都放在了身后。
就是這樣,他的一半草稿紙也都被水潑中。
在一壺水在空中劃出弧線那一刻,謝寧清晰地瞧見,對面考生以及巡邏官差眼中的得意和幸災樂禍。
“大人!”
“這里有人舞弊!”
對面考生隨即瞪大了眼眸,不敢相信謝寧竟真的舉報了。
旁邊幾個考棚也都目光投射過來。
那名差役當即訓斥,“不好好考的你的,攪什么亂!你考不考,不考現在就滾出去!”
根本就是沖著自己來的,謝寧壓根不搭理他,拔高了嗓門繼續大喊,“大人!這里有官差和考生聯合舞弊!”
閻學政正好在附近巡視,聽見有人喊舞弊,立刻趕了過來。
一見謝寧的草稿紙濕了大半,當即大怒,“怎么回事!”
“大人,對面乙字九十八號考生,兩個時辰內叫了七次開水!時下五月,又不是冬天需要熱水暖手,便是冬日,也沒有短短兩個時辰就叫這么多次數的道理!”
謝寧壓根不知道對面究竟叫了幾次。
反正禍害了他,那誰都別想好!
“你放屁!根本沒叫那么多次!”
考場舞弊被抓現行,那得是多大的罪過,往輕了說六年不能參加院試,重了直接擼掉廩生功名,這輩子科舉無望。
那名考生一下子急了。
官差也跟著解釋,他是巡場差役,知法犯法燈下黑,被人抓到一身官皮扒了不說,還得下獄,頓時看向謝寧的眼神都跟淬了毒一樣。
周圍考生也被這動靜吸引。
“你!還有你,你們兩個!都跟我過來!”
閻學政并不認識謝寧本人,科舉舞弊多大影響,他當然知道,他當機立斷道:“來人,再給這個考生一份草紙卷子!”
兩人被帶走,考上迅速歸于平靜。
直到謝寧全部答完,都沒再出現什么意外。
出考上的時候,日落斜陽,暖風一吹,謝寧感覺這個世界都格外美麗了。
院試就考一天。
他剛走到謝大利和李二柱事先定好的位置,李二柱便捂緊了鼻子,“哎呦我地娘,謝寧你身上什么味?咋這么臭!”
一提這個謝寧就來氣。
他俊臉快要耷拉到鞋面上,說:“別提了!抽了個臭號!柱子哥,趕緊回家,我都快腌入味了!”
著急回家的謝寧并不知道,那個幾次叫了開水的考生是真的舞弊了。
至于那個差役則是,一樣也是做,兩樣錢也是收,禍害謝寧是真,幫助旁人舞弊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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