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其他村民聽聞,謝氏要蓋學堂,謝家的男丁全都可以去上學,不用拿束脩不說,一年到頭就拿點筆墨的錢,紛紛求到謝克忠這里。
讓他們的孩子也有機會念書。
謝氏一族之所以能拿出錢來,那是因為公中有地,外加謝寧填補。
其他姓氏的也想來參合一腳,村里姓謝的當然不干。
兩方人馬差點沒干起來。
都是一個村的,若謝克忠只是謝氏一族的族長,那還好說,拒絕了便是,沒半個人說個不字,本來就是他們一姓自個的事,旁人的只有羨慕的份。
但他是村長。
謝氏的男丁有了學上,全族有了希望,都是一個村的其他孩子眼巴巴瞅著,謝家的男丁上學,其他同齡男丁還在地玩泥巴,怎么說都有點于心不忍。
所以謝克忠又到了謝寧這里,讓他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蓋族學的決定是他跟謝寧倆人下的。
謝寧也是負擔了費用的大頭。
這事他謝克忠一個人決定不好,還是得來聽聽謝寧的意思。
謝寧掏錢辦族學,本來也不為別的,在這個世界里,他是個孤兒,沒爹沒娘沒依仗,便是他一個人單打獨斗,闖下來一片江山,日后的子孫后代,也仍舊是枯木孤單。
那個季軍山就是最好的例子。
日后若是他謝寧的兒子出生,有了這個學堂,日后但凡學堂出頭的學生,有了建樹必然回報族中,那他的兒子,他的后人,必定是第一個享受紅利的人。
至于村里其他姓氏的孩子……
謝寧想了一下告訴謝克忠說,他們也可以來上學,不過學堂每月一核不過就攆回家去,若不甘心,還想繼續上學,那就拿錢,一次一百文,筆墨午飯全都自掏腰包。
愛念念,不念拉倒!
院試就在五月初三。
謝寧雖然上次在酒樓壓了他們一頭,但文學之道,還是那句話,永無止境。
學堂翻蓋好之前,他一直悶在家里,埋頭苦讀,又把四書五經翻來覆去過了一遍之后,他開始按照李家拿回來的歷年真題,從院試的開始做,鄉試,會試的真題,也開始研究答題思路。
所有科舉能考到的經史子集,他都把重點圈出來,反復琢磨各種角度分析。
不光如此,他還每天天不亮起床,挑三大缸水,鍛煉臂力,有時候連隔壁李家豆腐坊還沒點燈,謝寧就已經挑好了水,攤開書本開始用功了。
時間飛逝而過。
一眨眼,四月二十九。
濟源堂人來人往的長隊面前,突然停下一隊高頭大馬的官家人馬,云州府衙的人跟在后頭,對他們畢恭畢敬。
第一個下馬的人白面紅袍,手拿黃卷。
到了藥鋪門口就威赫道:“濟源堂吳大夫,周掌柜何在!”
周掌柜和吳大夫一早收到消息,朝廷的嘉獎可能最近就要下來,聽見藥童呼喊,立刻整理了衣袍跑到前門。
“草民在!”
周掌柜和吳大夫撲通跪下,周圍民眾一見這架勢,也在云州府衙差役的示意下,呼啦啦跪倒一大片。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膺天命,撫育萬民,逍遙散之患常惻朕心,夙夜憂勤,幸有民間良醫吳氏圣手,秉仁心仁術,廣施藥石,救治病患千計,活人無算……實乃蒼生之幸,社稷之福。”
“茲特頒恩旨,彰其功德:賜濟源堂吳氏后人,杏林圣手,以表仁風,準其方載入官修醫典,廣傳天下;賞白銀千兩……敕令州縣立碑記功,使后世知民力可仰,……望四海臣工效此赤忱,欽此!”
“吳圣手,周掌柜接旨吧!”
宣紙太監尖著一把細嗓,把圣旨放到吳大夫手中。
吳大夫此前就已經被朝廷嘉獎過一次,但這次的嘉獎比之上次更甚,朝廷直接以他吳氏的名字收錄了藥方,更容許他立碑記功,以供后世敬仰。
“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吳大夫激動地手臂顫抖。
他吳氏一族行醫百年,祖上曾出過太醫院院首,所出的良方也曾被典籍收錄過,便是他自己上次的藥方也被收錄推廣了出去,但這次朝廷竟然允許他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