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明宇知道,面對馮天雷的條件,他是沒有資格拒絕,更沒有商量余地的。
所以在廖明宇起身離開的時候,跟他來慈念凈院的時候儼然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
馮天雷并沒有把事情做的那么絕,還安排自已的小弟開車把廖明宇給送回去。
因為他也擔心,這要是讓廖明宇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從山里走出去,一路上都是黑燈瞎火的,萬一半路上想不開再出點什么意外,那明天市委書記在這里出事兒就成了大新聞了。
接著馮天雷把這里的情況匯報給了武紅。
他在電話里對武紅說道:“武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廖明宇三天之內會離開巴川市。”
“不錯,這件事情辦的很好,我們就給他三天時間,三天之內要是他還在巴川市,那就讓整個華中省的官場知道他今天晚上做了什么。”
另一邊,在廖明宇回巴川市區的路上。
他坐在車里呆呆的看著車窗外,被風這么一吹,腦子里稍微清醒了一點。
如果說剛才整個人是麻木的,那么現在他才算是慢慢進入了一種悔恨,痛苦的狀態。
今天原本想著來慈念凈院玩牌,走的時候多少能從這里得到點好處,可萬沒想到竟然是這么一個結果。
可現在再怎么后悔,一切也都已經晚了,自已見不得人的把柄被武紅掌握在手里,他算是徹底沒有了任何翻身的希望。
放在他面前的選擇就只有兩個,一個是老老實實的聽從馮天雷的威脅,卸任市委書記的職位,然后全家離開巴川市。
要換做是別人,在位置上的時候撈了不少錢,他還有資本帶著全家跑去國外。
可這家伙的確沒多少錢,就算是全家去了國外,三兩年的光景也得把手里這些錢給敗光了。
還有第二個選擇,那就是跟文正飛一樣的選擇了,自我了解,一了百了。
其實對于廖明宇,文正飛他們這種身居高位上的人來說,一旦自已被人抓住了把柄或者做過的事情東窗事發,內心幾乎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這樣做是最簡單的,也是能保住家人,保證不被官場上其他人報復的“好辦法”。
甚至說的直白一點,要是現在巴川市市委的人知道他已經出事了,那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巴不得他馬上自盡。
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才會讓他們這些臟心爛肺的人心里踏實。
馮天雷的小弟開車送廖明宇,車子剛剛進入市區,廖明宇就說道:“停車,把我送到這里就可以了。”
下意識的踩了一腳剎車,原本還想對廖明宇說把他送回家。
可還沒等馮天雷的小弟開口,廖明宇就直接打開車門下車了,低著頭一個人往路邊走去。
他趕緊把這件事兒打電話告訴了馮天雷。
馮天雷想了想說:“算了,你不用管了,人只要送到市區,這個家伙的死活就跟我們沒什么關系了。”
此刻已經是快凌晨三點了,巴川市盡管是省會城市,這時候大街上也沒幾個人了。
并且廖明宇下車的位置還是剛剛進入市區的地方,就更顯得寂靜。
估計這個時候連廖明宇自已都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甚至他連下車的這個位置在哪里都不清楚,只是低著頭一味的往前走。
腦子里時而空白,時而悔恨,時不時的又清醒那么一下,構思著明天該怎么辦,該找什么借口從市委辭職,自已的老婆孩子要怎么辦,要如何跟他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