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志所懂得官場上的一些道理,武紅其實也了然于心。
畢竟她老爹曾經是華中省的一把手,武紅再清楚不過了,某個領導想要搞垮一個企業,那很多時候真就是領導一句話的事兒。
不管這個企業有多大,也不管這個企業能給當地創造多少就業崗位,給當地帶來多少稅收。
做的再好,都不如讓領導得到好處。
一旦讓領導得不到好處或者不滿意,那這個企業可就玄乎了。
即使企業沒問題,領導都能給你找出一大堆的問題來,壓的你喘過氣。
榮陽縣如此,到處也都是如此……
躺在床上的周遠志,摟著武紅笑道:“呵呵,我真沒想到,原來你還有這樣的顧慮。”
“開玩笑,你以為我有個省委書記的老爹就能把生意做的這么大么,你是不知道我平時要花多少的時間和金錢,去維持各路領導的關系,有我爸的存在,也就是保證出大事兒的時候他會幫我運作一下,可平時各路小妖怪實在是太多了,要不然……你覺得我為什么會在慈念凈院的后邊搞個賭場。”
正說著,周遠志忽然感到身上一暖。
低頭一看自已懷里的武紅,原來是武紅流了眼淚。
周遠志這時候還以為是提到了文正飛,所以武紅才傷心了,可實際上并不完全是這么回事兒。
武紅這時候說道:“遠志,你知道么,其實之前我爸是有可能提前就到燕京去上任組織部部長的,甚至兩年前他就有這樣的機會,只是……只是因為我一時賭氣,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給他提供應有的幫助。”
這句話說的讓周遠志很納悶。
“你……能給你爸提供幫助?什么幫助?”
原來,在兩年前的時候,文正飛的確已經通過秦震的運作,讓自已有機會直接到燕京上任。
秦震當時了解到一件事兒,那就是文正飛想要來燕京,就必須要有足夠漂亮的政績。
想要漂亮的政績,方法有很多很多種。
要么在華中省大搞房地產開發,要么大量引進優秀的企業,或者提供更多的就業崗位等等。
而這種事情其實對文正飛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兒,畢竟當時武紅就已經是華中省的首富,武紅集團也是華中省體量最龐大的企業,只需要武紅繼續加大對華中省的投資,那么華中省在經濟方面這筆賬就會漂亮很多。
可是當時文正飛跟武紅商量這件事情的時候卻沒有得到武紅的同意,也正因如此,爺倆的關系也逐漸開始惡化。
到現在為止,武紅集團在華中省各地擁有十五家武紅商業廣場,這是武紅集團最重要,也是投資最大的板塊。
文正飛當時和武紅商量的就是,要求她在兩年之內,把華中省的武紅商業廣場增加到三十個。
這樣一來華中省的經濟賬本就會漂亮的多,可以說文正飛在那個時候完全可以靠這樣的政績混入燕京,那他現在就可以和秦震平起平坐。
可武紅當時一方面有點賭氣,另一方面也著實在為武紅集團的未來考慮,就沒有答應文正飛這件事兒。
因為武紅一旦這樣操作,集團就會面臨一定的風險。
增加十五座武紅商業廣場,這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辦到的事情,那是需要至少上千億流動資金,才能保證這筆生意在開始啟動之后不會把整個集團給拖垮。
上千億武紅不是拿不出來,可當時集團已經對房地產項目投入了大量了資金,一旦繼續運作商業廣場的項目,那就需要去銀行大量借貸。
現如今的企業,多數把自已玩死的原因就是給自已加了太高的杠桿,盲目擴張,最后雪球看似滾的越來越大,可最后在夏天來臨的時候,雪球沒有滾到它該滾到的安全地方,就會被太陽融化,被銀行的利息給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