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局長,你問我是不是這件事情背后的操控者,其實我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你這個問題,我想這個答案既可以是肯定的,也可以是否定的。”
這個時候要是換一個人在場,面對胡銘說出來的話可能早就不耐煩了,可趙光明并沒有。
因為在審訊室里這樣的情況他見過太多次了。
不止是胡銘這樣的領導,哪怕是各種十惡不赦的罪犯,當他們意識到自已接下來要面臨的是牢獄之災,還是一輩子都無法翻身的那種的時候,整個人就會陷入胡銘此刻的狀態。
這好像是一種比較恍惚的狀態,但是用趙光明的話來說,在這種狀態下整個人瞬間都好像變成了哲學家一樣,說出來的話也都是文縐縐的,哪怕是沒上過幾天學的強盜也是如此。
所以趙光明只是笑著說道:“能細說說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況么?”
“呵呵,其實你說我和周遠志能有什么仇呢,我們兩個一個是縣長,一個是縣委書記,即便是分管的事情不同,可同在一個地方為官,也犯不上成為死敵的,還不是被身邊的人裹挾,多數情況下要看上面的人臉色行事……”
說著說著,胡銘長長的嘆了口氣,能看出來他這個時候就剩下悔恨了。
可趙光明這個時候卻沖他搖了搖頭。
“你說不對,你和周縣長有仇,即便是沒有你身邊的那些雜碎,或者不用看上面領導的臉色,當你坐在這個位置上一心只想自已的利益,不在顧及老百姓的時候,你就已經和周縣長站在了對立面,已經和正義站在了對立面,所以你和周縣長注定是仇人。”
聽到趙光明的這句話,胡銘徹底傻眼了。
因為這個家伙是真的沒有想到趙光明能說出這樣的話,甚至這個時候他已經意識到自已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走上了一條錯誤的路。
他自已怎能不清楚,從坐上這個位置,甚至說從他自已還沒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心里就已經在惦記著如何讓自已以后當更大的官,如何利用手中的權利讓旁人恭維,讓自已享樂了,似乎極少去思考那些他應該做的事情,應該承擔起的責任!
如果說胡銘還有最后一層脆弱的心理防線,那么趙光明的這句話也徹底將它摧毀了!
于是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里面,胡銘完全就像是個已經被判死刑的犯人一樣,放下了所有的擔子,把自已在榮陽縣做過的臟事爛事全部都說了出來。
有一句話胡銘說的倒是沒錯,那就是很多事情都是被身邊的人裹挾著做出來的。
尤其是鄒明志這樣的小人,為了巴結自已的主子,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兩個小時之后,帶回來的這些人審訊工作已經全部完成。
看著這些人的審訊結果,趙光明吃驚不小。
因為他們狗咬狗的程度出乎意料的兇殘,甚至鄒明志還交代了送給胡銘一個小保姆這件事兒。
天亮之前,趙光明把電話打給了周遠志,向他匯報了這些情況。
聽著趙光明這些話,電話那頭的周遠志睡意全無,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起來。
因為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自已在榮陽縣的工作在沒有胡銘這路貨給自已搗亂的情況下要輕松不少。
不過這個時候周遠志心里也有些為難。
他開始猶豫,夜里胡銘做的這件事情要不要讓外界知道。
因為夜里發生的這件事情實在是令人發指,不知道上面會是什么態度,老百姓會是什么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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