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凡的三連問,直戳何志強的靈魂深處,令何志強好想抬手撓一撓那顆光禿禿和腦袋,頭皮真有點發麻。
可惜雙手被銬著,不方便摸頭。
仔細想想林東凡說的話。
老何心里又暗嘆不已,感覺林東凡說得也沒錯,這么多大佬,聯起手來去欺負一個在底層掙扎的黃秀菊,確實有點過份。
現在向文婷已經被抓,她都承認了那臺手術是個醫療故事。
自己也同樣都被捕。
這種環境下,好像……確實沒必要再把黃秀菊往死路上逼。
想到這。
何志強呼出一口長長的悶氣。
放松身心回話:
“林局,現在不是我要把黃秀菊往死路上逼。
從越州市檢察院批準逮捕的那一刻開始,黃秀菊的事,已經不在我的控制范圍之內,我說了不算。
因為逮捕程序缺少正義性。
現在這事,牽涉著司法公正問題,是政法系統的人不想認這個錯。如果他們認了這個錯,那政法系統的公信力就會被抨擊。
問題在癥結不在我這。
在政法系統。”
這回何志強算是切中了問題要害。
但不全面。
政法系統的某些人,表面上是要維護政法系統的社會公信力,本質上還是怕擔責,繼而產生了將錯就錯的騷操作。
在某些人看來:
為了穩固大局,犧牲一個小小的黃秀菊,微不足道!
這也是令林東凡憤怒的核心。
林東凡正準備進一步追問具體有哪些人涉案,揣在兜里的手機突然響起。拿起來一瞧,來電人是省檢察院的大佬——陳罡。
林東凡起身離位。
到外面走廊接通電話:“陳檢,有什么指示?”
“你今天早上遞過來的調查報告,我已經仔細看過,想跟你聊聊黃秀菊的案子。”陳罡的語氣很溫和。
林東凡道:“這件事我認為沒什么好聊的,向文婷已經承認,黃秀菊的兒子朱思明,死在手術臺上,那是個醫療事故,理應給黃秀菊一個交待。”
“醫療事故,屬于民事糾紛,那事省衛生廳會跟進處理。我現在想跟你聊的是黃秀菊蓄意傷人一事,這是刑事案件。”
“這事也沒什么好聊的,之前我已經講過,三天內要放人。”
“林東凡同志,你是反貪局的局長,不是公安局的局長!你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為什么非要干涉兄弟單位的工作?荒唐!”
“那您這是幾個意思?嫌我多管閑事?”
“我是希望你擺正自己的位置,別讓人說閑話,做事要顧全大局。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公安局的人干涉你反貪局的事,你怎么想?”
“如果我濫用職權、執法不公,歡迎他們站出來批評指導。”
“你!……”
“陳檢,明天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后天,正月十一,到時我會去女子看守所的門口等著。如果黃秀菊出不來,那大家自求多福。”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混賬東西,你這是在威脅我!”
“陳檢,您誤會了,我對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您是領導,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威脅你!除非您吃著老百姓賞的飯,反手又砸老百姓的鍋,那我可能會小小地鄙視你一下,畢竟這種做法真的很無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