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在霧州老城區錯綜復雜的街道上穿梭。司機顯然對本地復雜的地形極為熟悉,幾個拐彎就將可能存在的追蹤甩開。
后座上,李橫波撕開染血的襯衫,用車上備著的急救包胡亂按壓著胸前的傷口。
劇痛讓他臉色慘白,冷汗浸透衣衫,但眼中燃燒的怨毒之火卻越燒越旺。
“去……老地方。”他喘息著對司機說。
司機從后視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半小時后,車子停在一處看似廢棄的物流倉庫后院。這里位于霧州城鄉結合部,周圍多是低矮的自建房和小作坊,魚龍混雜。
李橫波被攙扶著下車,走進倉庫內部一個隱蔽的隔間。
隔間里居然別有洞天,簡單的家具、儲備的食品和水,甚至還有一臺老式電腦和幾部未拆封的加密手機。
這是他用另一個身份、通過多重代理租下的“安全屋”,連何其幸都不知道。
“藥。”
他癱坐在椅子上。
司機是個臉上有刀疤、眼神陰鷙的中年男,人稱老鬼,是李橫波以前在吳州監獄服刑時認識的一個獄友。
半年前,老鬼刑記釋放,投奔了李橫波。
老鬼從柜子里拿出一個醫療箱,手法熟練地幫李橫波重新處理傷口、注射抗生素和止痛劑。
“外面風聲很緊。”老鬼處理完,聲音沙啞:“霧州全城在查,京城那邊好像也下了通緝令。你這傷,得養幾天。”
“幾天?”李橫波慘笑,眼中血絲密布:“林東凡和李真陽會給我幾天?他們現在恨不得把我挖地三尺找出來,碎尸萬段!”
他抓起桌上的一瓶烈酒,狠狠灌了一口,酒精刺激傷口,疼得他渾身一顫,卻也讓麻木的神經再度亢奮起來。
“手機。”他伸手。
老鬼立馬遞過一部新手機。
李橫波開機,插入一張不記名的黑卡,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翻看著加密存儲的通訊錄和資料。
他的目光停在一個名字上——徐雅秋。
就是這個賤人!
如果不是她出賣客戶名單,林東凡怎么可能精準斬斷重生集團的命脈?自已怎么會兵敗如山倒?又怎么會被李真陽當成棄子,像條狗一樣被追捕?
恨意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李橫波的心臟,比胸口的傷更痛。
“老鬼,去把徐雅秋給我抓過來。”李橫波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動作要快,要干凈。”
……
中午,徐雅秋居住的高檔公寓樓下。
她剛從超市回來,手里拎著購物袋,心神不寧。
自從交出那份客戶名單之后,她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李橫波雖然倒了,但那個男人的狠毒她太清楚了,他絕不會放過背叛者。
電梯緩緩上行,鏡面墻壁映出她蒼白的臉和驚恐的眼睛。
“叮。”
電梯門打開,她走向自家房門,掏鑰匙的手有些抖。
就在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旁邊安全通道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只戴著粗布手套的大手猛地捂住她的口鼻,刺鼻的氣味沖入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