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走出院子,他雙腿灌鉛,沉重的挪著每一步,這個農村人均年收入幾百的年代,這么大一筆欠債何時能還完。
村長還是利滾利。
大狗自嘲到:“村長這是沒打算讓他好好活著。
如果小梅子沒來或許還能討價還價,如今小梅子逼宮自已沒有后路,村長定是看出自已進退兩難才如此落井下石。”
大狗長長嘆了口氣:“能活一天算一天。明天的事明天說。這代價雖然沉重但是自已咬牙也得換來老婆孩子熱炕頭。”
“咋樣了?”一個聲音悠悠響起,嚇得大狗一哆嗦,
大狗緊張的盯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小梅子從墻角走出來。
大狗問:“大半夜不睡覺你來這干什么?”
小梅子靠近摟著大狗胳膊:“我擔心你,跟著過來看看!”
大狗定了定神:“孩子呢?”
“付英幫著看呢!辦的咋樣,村長咋說?”小梅子焦急的追問。
大狗平靜的看著小梅子:“村長說明天去鎮上辦離婚。”
“他怎么通意的?條件是什么?”
大狗不想讓小梅子擔心說:“沒啥,要了點錢,不過以后你可是要跟我過苦日子了,現在后悔還來的及!”
“我才不會后悔,我希望你此生不要再負我第二回,不然。。。!”
大狗摟著小梅子邊走邊說:“不然咋樣?”
小梅子害羞的拽拽大狗悠悠的撒嬌:“我不想回去了!以后就不方便了。”
大狗吸了吸鼻子四處看看:“那咋辦?洞房花燭夜?”
小梅子笑而不語嫩拳捶在大狗結實的胸膛。上下摩挲。
大狗被撩撥的興奮起來,什么欠債的事都拋到腦后,扛起小梅子往糧倉跑去。
小梅子被顛的笑起來引得狗亂叫。
秀英娘睡眼朦朧的捶了捶她男人說:“你聽是不是有女人的哭聲?”
“哎呀,一天神神叨叨的快睡吧!”
秀英娘伸手過來麻纏秀英爹。
秀英爹實在不耐煩說:“一把年紀發什么春!”
“恨,你個軟蛋!”秀英娘氣的轉身過去。
第二天,二妹和白錦拿到結婚證回來,二英跟在后面,白錦剛進屋,他娘就拿著雞毛撣子抽白錦,白錦嚇一跳,一看是自已娘,紋絲不動甘愿受罰,他心想忤逆了母親是該讓娘出出氣。
打累了,白錦娘坐在板凳上對門口淚眼婆娑的二妹說,白家媳婦進門要學規矩,你到院子里竹扁上跪著,不準吃喝不準說話到晚上。
白錦急了:“你都打我了,為啥還這樣對她。”
“我當初進門你奶奶也是讓我這樣讓的,白家的規矩,咋啦?”
“什么年代了,還搞這些?”
“哪些?老祖宗的規矩不能忘!”
白錦說“二英她身子弱,經不住的。我替她!”
白進娘臉色一沉:“身l弱。身l弱你還娶,我等著抱孫子你弄這么個毒物回來。你打小最懂事,如今油鹽不進?一定是她狐媚你的。如果她今兒不跪,我定然不能認她這兒媳婦。”
二英聽了這話轉身到院子里跪下。
白錦急了連忙跑到二妹身邊一起下跪。
白錦娘拿著雞毛撣子叉著腰說:“你跪她就白跪!”
二妹推著白錦說:“起來吧我能行!”
白錦眼噙淚水:“對不起二英,讓你受苦了。”
二英搖搖頭。
“白錦滾進來,關上門!”白錦娘呵斥道。
秋天,晴空萬里,烈日炎炎。
中午日頭正曬,莊稼就喜歡這樣的天,掛穗。小土狗都熱的伸長舌頭,四仰八叉的露出粉紅肚皮。
人們路過駐足觀看紛紛搖頭。
“付英,二英被白錦娘罰跪了,你快去看看。”小梅子剛從鎮上辦結婚證回來,熱的她一進屋就來瓢涼水,咕咚咕咚下肚。
付英不緊不慢的縫補著褲子。
小梅子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上的水說:“你咋不急呢?聽大狗說你最寶貝你這妹子!白錦娘狠心的主,當初你咋就通意了呢?”
付英笑了笑:“女大不中留,我也不是沒勸過差點和我翻臉結仇,好像我要阻擋她的幸福。”
小梅子抱起孩子掏出兩塊糖說:“白錦人很好,可是有什么用?他娘當家,這不讓你跪就得跪,這以后一個屋檐下可咋過?想想頭皮發麻?嫁男人可不能嫁這種窩囊男人。”
付英看了看院子無力的說:“我想白錦不是包分配嘛,二英到那時就跟著走了,離開也許就好了!”
小梅子哄著兒子說:“還不知道哪天分呢,但是受苦是有一天算一天。”
付英也是心亂如麻,她只能強裝鎮定,之前是妹妹怎么幫不為過,現在是人家兒媳自已就不好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