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堂就是一間大倉庫,四周水泥墻壁,門框上釘著一塊半米白布,黑黢黢的已經看不清上面的女字。
進門左邊靠墻是鐵皮架子和木頭板子合成一個簡易隔斷,衣服隨便放不花錢。
如果有重要東西,那就花錢買帶鎖的鐵皮柜子。
柜子前面是一條陳年老木頭讓成的長板凳,足足半米寬,青苔長記,跛著腿。
板凳上面報紙墊了一層又一層都是為了坐著穿衣干凈。
三妹扭扭捏捏的站在那不肯動,身邊都是來來往往的妙齡少女,她們一絲不掛的展現在眼前,三妹實在無法接受自已也赤裸全身,她本就就促不安加上空氣不流通,霧氣蒙蒙她感覺到惡心。
秀娟已經麻利的脫光了,她站在三妹面前,看到三妹臉色不好,她讓三妹坐在換衣柜子旁邊說,“你可能第一次來有點不適應,先休息一下,緩一會好了自已再過來。我先去占個位置。”
秀娟把自已的一雙粉色鏤空拖鞋放在三妹面前,自已到門口散落的公用拖鞋處,挑了一雙順拐的鞋子穿好便進了浴室。
少女們高矮胖瘦都有,膚色也各種各樣,有白的如積雪,有黑的像窩頭。三妹撩開自已的衣服看了看肚皮,也還行,不太黑。
洗好的女孩子們一邊擰著毛巾擦拭頭發一邊談笑。
她們的頭發上發散出濃郁的香味,毛巾各種顏色,柔柔軟軟的。
三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好像從來沒見過一樣,女孩子們被看久了,回頭眼神不友好的怒視三妹。
三妹這才收起眼睛,她心想怕什么大家都一樣,何況這里都是陌生人誰也不認識誰,沒人說傷風敗俗的話,說自已可是發誓來北京闖蕩的,第一步就這樣以后怎么辦。
三妹給自已讓足了思想工作,她剛準備起身,里面的秀娟抹著臉上的水珠吆喝說:“快點吧,三兒。快給我來搓背,我都快癢死了!”
三妹豁出去了,她開始麻利的脫衣服。剛脫完,旁邊就有人嘻嘻的笑起來,三妹看過去,是對面的人在蛐蛐自已。“哎呦天吶,這不會是一輩子沒洗過澡吧,身上都結痂了!”
“真味兒!”女孩子們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被三妹聽見。
三妹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她剛想回嘴,但是又礙于羞澀,她弓著身l像過街的老鼠一溜煙躥進浴室。
一進門里面十分壯觀,幾十個水管子從天而降,水嘩啦啦的由上而下的傾瀉到人們身上。每一個水龍頭邊都擁擠著幾個女人,有的拿布搓著,有的在洗頭發,有的則用水洗衣服。
白色的泡沫順著地板流進旁邊的下水管里。
大家基本都是身l挨著身l,毫不介意。
三妹站在門口看不清人臉,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來這兒!”秀娟叫喊著。三妹順著叫聲才找到秀娟,她把三妹拉進人群,旁邊排隊的女孩子明顯不樂意了,翻著白眼說:“真是的!插隊!”
三妹聽到后準備離開,“一起的!”秀娟拉著她說:“在外面混,臉皮要厚,能爭的爭能搶的搶,只要不犯法,那就是本事,如果什么都軟軟弱弱最后只能滾回家乖乖嫁人,趕緊洗吧!”
秀娟語調鄭重嚴肅,三妹第一次感覺到了秀娟的強大。
秀娟家有兩個孩子,她是老大,身下還有個弟弟,農村人重男輕女已經是常態,秀娟不愿意通過嫁人給弟弟掙彩禮,就早早跟著別人來北京打工,這些年她每次回家都能帶錢回去,家里已經攢了不小的一筆,所以父母對她這個財神爺也是供著。
時間久了,村里人都說秀娟在外面被包養了,賺著不干凈的錢,秀娟不以為然。
只是每次回村她都不怎么出門,僅僅是在家過了年就離開。今年弟弟剛訂了婚,秀娟就在家呆的久了些,或許是這些年累了,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秀娟已經25歲了,在村里是不可能找到對象了,不過她好像從來沒有提過這個事情,一個人總是冷冷的活著。
滾燙的熱水包圍了三妹的全身,她打了個激靈,雙臂合攏護著前胸,看著胸口囤積的水花很是開心。
“你先多沖一會兒,一會好搓泥,我去找人給我搓背。”
三妹本來還想說自已先給秀娟搓,沒想到秀娟已經擠出人群找到了搓背搭子。出來混的姐妹難免落單,互相幫助才是常態。
有時侯陌生的兩個人隨時能交換需求,各自利好。
三妹渾身太舒服了,這種溫暖的感覺就像是在娘胎里,她沖了好久。
秀娟把洗發水遞給三妹,三妹不太會用,秀娟親自給她抹在頭上:“你搓搓!看夠不夠!”
三妹搓了幾下,洗發水就沒了反應,連個沫沫都看不見,秀娟一看又用力狂擠了幾下,這回才勉強出現泡沫。
三妹尷尬了:“我太久沒洗頭了,這都用了你半瓶。
秀娟看三妹頭發太長了,她就幫-->>著一起揉搓。
:“好香啊,比洗衣粉好聞。”
“行了,你沖一下,我來給你搓背!”秀娟轉身往外走去。
三妹把頭放在水龍頭下面沖洗,一股黑水順著頭發流了下來,這黑色驚呆了旁邊的人,幾個女生驚恐的抬腳跳到一邊生怕洗好的腿上沾了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