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今天不去種地呢!”
“在不種就下雨了,秋-->>天吃個屁,就他媽知道玩那破牌!牲口玩意!”
付英娘啥也不說了就跟著后面悄悄的。
二英支棱起來,沒錯,他知道暴風雨又要來臨了,這種情況母親
多半要挨打的。
付英爹走到犁頭前,他吃力的安裝著,可是一把手無論怎么裝也裝不上,拿起這個掉了那個。
付英娘上前:“我來,你裝不上!”
付英爹一腳給他踢開:“用不著!”
“行了,我來吧,趕緊去種地。”
付英爹這才起身一邊扶著把子,一邊看著付英娘裝。
犁頭很是鋒利,付英娘個子小勉強的撐著往上裝,快裝好的時侯,付英爹一松手,犁花子直接打到付英娘的手上,瞬間鮮血直流。
付英爹見付英娘出了血好像心頭怒火才消了,他放下犁頭把子走到屋子里去喝水。
二英看著母親手上的血很是心疼,她拖著病l出來幫著付英娘把犁頭裝上。
二英低聲嘟囔:“剛才就是我爹故意的,心眼子是真壞!”
付英娘伸舌頭舔了舔血:“就那個德行,不用理他!”
“你去包一下,這血流的也不行!”
付英娘伸手從地上抓起一把土灑了上去,傷口才停止了流血。
“這不干凈,你去找醫生看看!”
“多少年都是這樣沒事的,趕緊弄好去種地,一會又該跳大神了!”
付英爹喝完水悠哉悠哉的出去,一會功夫借來一匹馬。
農村一道忙的時侯就是這樣,人,馬,務農工具都是相互借的,大家互通有無。
套了馬車,一家人就往地里去了。
“你別去了。”
二英譏諷的一笑:“我不去你們人能夠?”
付英娘不讓聲,確實不行,只是虛假讓讓而已。
這塊地很大,土質不好,在半山腰,經常會開出石頭打碎犁頭。
二英身上綿軟無力,她都沒有吃
中午飯就跟著來了。
付英爹套好馬,犁頭放好開鞭,這個活需要年輕力壯的男子雙手配合,付英爹拉上韁繩扶不住犁頭把子,拿上犁頭把子,韁繩松了又控制不了馬。
付英娘和二英在后面一個播種一個蓋土,剛走了沒幾步,馬就左右搖擺,犁頭也無法深入到地里。
幾番折騰,付英娘上前說:“我來扶!”
付英爹一把把他甩開,繼續拿著鞭子打馬,馬疼痛難忍抬后提到處亂踢,好巧不巧后提直接撞上了犁頭尖子,整個腳踝
處鮮血直流。馬抬著一條腿喘著粗氣。
付英爹看馬受傷了,火氣更大了,鞭子抽著馬,馬繼續亂跳。
“行啦,行啦,祖宗,給人家打壞了賠不起啊!”付英娘哭喪著臉把馬牽到一邊拴好,一家人都安靜的站在那里!
付英娘上去查看馬腿:“這傷的挺重啊,能不能看好啊,怎么和人家交代啊!”
付英爹走到犁頭前自已扛起繩子對付英娘說:“別磨嘰了,趕緊繼續!”
付英娘嘟囔著,時不時回頭看馬,馬兒翹著一條腿啃著野草。
付英爹自已吃力的往前拉,付英娘扶著犁頭把子,二英跟在后面邊灑種子邊用腳把土踢平。
日頭正高,二英耳鳴眼花的跟著。
一行地干下來,付英爹大汗淋漓,他回頭看了看很不記意,開口大罵:“你是死人活人?連點力氣也沒有,犁這么淺種子能種下去?”
付英娘低聲嘀咕:“我用力你又拉不動!”
付英爹聽了生氣抄起鞭子朝付英娘身上打去。
付英娘也急了沖著付英爹上去低頭給他:“打吧打吧,打死我算了,這牲口日子我是過夠了。”
付英爹扔了鞭子拉著馬往回走,馬跟在后面一跳一跳的,付英爹也不管那些就是拉著馬使勁走。
付英娘坐在地里哭了起來:“倒霉日子啥時侯是個頭!”
二英看著一地的工具,看著爹離去的背影,看著母親嚎啕大哭的樣子,她麻木不仁的站在那里,風吹過她的頭發,沒有眼淚了,哭干了。
二英對母親說“媽,你去找人給種上吧,再不種來不及了,我爹他不行!”
“不敢找人啊,一找人你爹又要發脾氣了!”
“那怎么辦,不種秋天怎么辦?豁出去了,先種了再說!”
二英扶著母親起來,付英娘看著二英的眼睛問:“你眼睛怎么血紅的?是不是哭多了害紅眼病了!”
二英揉了揉:“不知道,我現在想哭都沒有眼淚了。”
付英娘擦了擦眼淚往村里走去,她回頭對二英說:“你先在這等著,我去找人!”
二英坐在田埂上,看著山下忙碌的人群,看著別人家分工合作,歡聲笑語的,自已家卻是一盤散沙支離破碎。
二英呼吸很重,嘴巴干涸的如樹皮一般,她感覺眼前一會紅一會黑一會星星點點的。二英暈倒在地里。
等二英再次醒來已經在家的炕上了,付英娘正坐著炕邊撥豆子。”
二英急忙問:“娘,咱們家的地種了嗎?”
“種上了,你李叔家有機器一天就給種完了。”
二英聽了如釋重負的躺好:“種了就行,種了就行!”
這時屋外一陣馬叫聲!
二英問:“外面干啥呢?”
“那馬受傷了,獸醫正看著呢,傷了腳踝,你爹又拉著走了那么遠,嚴重了!”
“那人家會不會讓陪?”
付英娘停了停:“嗯,讓賠呢,說這個馬好了也是波子,不能干重活,只能等馬販子來了賣掉!”
二英一聽急了:“啥?那咱們怎么能賠的起?”
“我本來也不知道該咋辦,你弟弟妹妹才走也沒給家里寄錢。還是你紅嬸嬸主意多,她不是給你說了一門親事嗎?本來等著過年提親的,現在急的用錢就直接結婚
算了,你紅嬸嬸去問過了,人家通意給出這個錢。”
二英緊皺眉頭:“啥?人都沒見過,還沒有相親就直接結婚怎么能行?萬一人不好我不是毀了一輩子?”
付英娘笑著說:“怎么會呢?人家都說了,人很好,家里富裕。反正都要結婚了,現在正好應個急。一會媽給你買鞋去。”
“哪有彩禮直接給一匹馬的?這家人肯定是有什么毛病隱瞞。”
“你盡想點不好的,人家明明就是有錢,又看上你長的好看了!你就是享福的命!”
二英急了“哪家有錢的會娶外村媳婦,會娶咱們家的姑娘。你別騙我了!”
付英娘一聽不高興了:“咱們家怎么了,咱們家好的很,你長的好,人家相中了不就行了。”
二英一聽不高興了轉身過去:“我不嫁,人都沒見到,我不嫁!”
付英娘收拾了東西:“那我去和你紅嬸嬸說下個月,結婚那天把新郎官帶過來給你看看,好,你就跟著
去,不好就算!”
二英一聽還行就點點頭。
地種好了,二英的病也好了些,她沒事干就到山上往遠處看:“大姐和三妹啥時侯回來啊,大姐回來幫我拿拿主意才好。”
二英盼了一天又一天,這天下午,三妹終于回來了。
二英正在家里燒水,這時三妹從門口進來,二英眼神亮了起來往后面看,后面沒有人,二英問:“大姐呢?大姐沒回來嗎?爹說大姐和你一塊回來!”
三妹狠狠的喝了幾口水:“大姐不回來了。”
二英大叫:“啥?不回來了?為啥?不是說好種完地回來的嗎?”
“不回來就不回來了唄,哪那么多為什么?”
三妹自顧自的抖了抖新衣服,二英這才注意到三妹換了新衣服,她看了看自已的破衣爛衫,補丁打了一遍又一遍,又看看三妹的衣服,顏色俏麗,合身,頭上的發卡也太好看。
二英欣喜:“你這衣服也是大姐給你買的?很貴吧!”
三妹得意:“是大姐給我買的店里最貴的,大姐對我可舍得了!”
二妹抱怨:“難怪你不回來種地,倒是跑到大姐那多清閑!”
三妹一聽不高興了:“我去了也幫大姐干活了,我可沒偷懶!”
二妹又問:“那大姐有沒有問我?”
三妹伸手進兜里捏著十塊,她動了歪心思暗想:“本來大姐讓我給你十塊的,誰讓你說我偷懶不干活。就不給你!氣死你!”
三妹說:“沒有啊!大姐啥也沒問你!倒是讓我給娘帶十塊打牌!”
二妹眼神里閃過失落,她看著明艷動人的三妹,又看了看破落的自已,她失望的走到堂屋,三妹翻著白眼懶得搭理二英。
二英坐在灶坑前默默流淚。她低頭看著灶坑里的柴火,火光一明一暗的照在她臉上,無盡的悲楚!
二英伸手抹淚,手背上又有血,二英才發現,原來這次大病之后,只要一哭就會流出血淚。
.b